由于毗邻天界工艺及制造水准最强的奴隶达祭罗维荼人,吠檀多族的王室宫殿奢华瑰丽,特意为阿修罗王准备的暂居寝室,无论装饰还是用具,自然也是由吠檀多人精心挑选的,堪得比拟阿修罗王地位,并丝毫不落于善见城的级别。
只是战火及慌乱之中,往日里看起来特意符合阿修罗王喜好而装点得越发淡雅清静,仿佛世外之源的建筑如今却越发讽刺,纱般影绰轻盈,随着窗外的吹进的风而飘荡的帷幔,在这空旷却又静谧的环境里反而更显出了浮华过后万物已逝的悲伤,偶尔从城中传来的啼哭与恸嚎,更是加剧了他人痛苦的寂寥。
也许这一片犹如死地般的空间中所弥漫出的情绪,也不过仅仅是主人的内心写照罢了。
帝释天走进来时,脚步微顿,垂着眼静立了片刻,才循着气息找了过去。
辛赫坐在窗下宽大的软塌之上视线望向外面,吠檀多城的犹自未能熄灭的火光在对方的脸上明明暗暗的交替着,在漆黑无亮的室内有着一种晦涩的阴暗。
“大家的尸体已经都收敛好了,正供奉在吠檀多族的神庙中享受安宁,等我们走的时候,就带他们一起回阿修罗城。”
帝释天靠近对方,半跪在了他的身前,“只是你还需要再忍耐一段时间,毕竟吠檀多城遭受了如此大的毁灭,我们不能抛下不管直接放手。”
辛赫闻声,微微侧过了头来,看向近在咫尺的帝释天,神情竟是意外的平静无波。
阿修罗王的情绪向来深藏在无人可探的渊底之中,他的想法与思维几近让人无可琢磨,无论是再温柔的笑容,再和煦的神情,哪怕是格外亲昵并且关切的行为,都不一定代表着他的真实意愿。
他的心冰冷又坚硬,淡漠的站在一步之外看着他人为他或快乐或苦恼,纠结反复辗转不眠却从不触动。
仿佛除了他所看重以及可以为之付出一切的存在,他不会为任何事物牵引到心神。
很少有人能够知晓到这一点,所以也很少有人能够真正得到阿修罗王的看重,得到他的关注,而不是被虚假的温柔幻象所欺骗。
因而卸下了笑容的王,并接触到的人,也绝无仅有。
就连十二神将之首的阿须云,同样从未看到过他的王将真实的一面展露在自己面前。
失去最后一丝弱点,彻底觉悟的王,他是第一个见到的。
这是,真正的阿修罗王。
帝释天看着对方金玉般冷硬疏寒的双眼,顿了顿,又低声道:“你不能再有任何错误,让善见城有挑剔攻讦的理由,我的王。”
他说着,又将视线转到了对方的胸前已然干涸的血迹,“受伤了么?经历了如此艰辛的战役,我来为你治疗好不好?”
辛赫沉默了许久,才缓缓的低头,随着帝释天的话语看向了自己穿着的战甲。
他平淡的道:“这不是我的血。”
帝释天沉默了瞬,抬头望向辛赫道:“是乌纱丝大人的?你不愿脱下这身战甲吗?”
辛赫没有回答,只是回视了帝释天。
他的肩膀及胳膊上有着自己刚刚简单包扎的绷带,甚至还有一些因为战斗结束的善后太过繁忙,而崩裂开无法及时处理侵染出丝丝的血晕。
辛赫伸出苍白的手指,之间接触到帝释天肩膀上的血迹,下一瞬,随着晃晕的浅淡光芒,暖容的力量便透过肌理安抚着翻着疼痛的神经,梳理血脉及肌肉。
那是幻力在修复着他被暗世之魔的力量所击中的重伤。
在一愕之后,帝释天牢牢的抓紧了辛赫的手拉开他的指尖与自己皮肤之间的接触。
在对方在对战最后不得不抽调保护达祭罗维荼人的结界力量才能战胜敌人的情况下,他不知道,这种不断的使用力量,究竟还能够继续透支多少下去。
“没有关系,”辛赫淡淡的道:“我还不至于因为这一点力量的消耗就溃败下来。”
帝释天却并不接应他的这种解释,反而伸出了另一只手,抬起,并不意外的抚摸到火焰之主往日里向来温热的脸颊上冰冷的肌肤。
“我愿意以我全部的能力助你一臂之力,无论是既定的星轨,还是已然被规划好了的未来,我都会为你去改变,哪怕粉碎星辰,毁灭世界,我也会实现你的愿望。”
帝释天注视着他,轻轻的道:“刚刚就已经说过,这是我愿意与你定下的约定,就算是死亡,也不能更改我的决心。”
所以你的痛苦,请你也允许我,能够为你承担。
辛赫抬手按住了自己脸颊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垂着眼帘,静静的望着帝释天许久。
“约定么……我知道了。”
他推开帝释天站起身,手指触及上自己战甲上的搭扣。
砸在地板上的“咣当”声音接连响起,负重不轻的战甲被一一卸下。
帝释天跪立在一旁,看着辛赫动作不紧不慢的让身上的衣料只剩下了一层保护皮肤的薄锦长袍,然后转身走向了寝室中靠侧的一个房间。
他微微静了瞬,便一言不发的撑起身,跟在辛赫身后。
因为一直与王同寝,他自然知道辛赫进入的房间里建造的是什么。
白玉搭造的宽广石壁平滑照人,往日在使用前被侍者照料的袅袅热气的池水中此刻一片冷寂,仿佛带着刺骨的寒冷。
“你会得到你想要的,帝释天。”
记忆庞杂的脑海里似乎也夹杂了如此刻仿若无二的情景,只是那个时候不停的抱怨仿佛已经成为了错觉一样。
面对同样的人,他知道,未来的那个失去了应有记忆的自己,无论再如何不满,对眼前的男人也没有哪怕一丝的厌恶产生。
站在池水中央的辛赫并未回头,随着火焰力量的散发,池水中的泉水开始升温,甚至冒出了蒸腾的热气,他低沉冷静的声音在朦胧的雾气中缓缓道来。
“我已经答应你了,那么现在,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吧。”
随着自己下到了水中,池面上荡起了一**的纹路,只坎坎及至腰腹高度的水面并不能遮掩住全部的景色,然而原本阻挡的衣料下摆却早已湿透却随之漂浮在水面上,让一切都若隐若现。
帝释天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已经开始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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