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喜悦。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秦煜透过后视镜看到了顾音流,他没有说话没有表态,就像看到了一个路牌,就像什么也没有看到。
季牧到家的时候看到一屋狼藉的厨房以及坐在餐桌上故作淡定的季玥时,就嘴角抽搐一头黑线,冷着脸地质问着妹妹:“你在厨房里干什么了?做了个化学实验?”
“你没回来啊,我饿了就想自己弄点东西,结果……”季玥咬着筷子耸耸肩,“谁知道啊……”
“唉。”季牧万分无奈,但那是他妹,他还能说什么呢?准备进厨房整理一下的时候忽然觉得不对,“诶?顾音流呢?”
季玥摇摇头:“我到家的时候他就不在了,咦,没和你在一起么?”
“我在上课怎么会和他在一起。”季牧皱皱眉,“他又去哪了……”
“我记得以前你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找他吧。”季玥一声轻笑,把碗端起喝着面汤。
季牧默默地点着头,事实还真是这样。初中的时候,顾音流是属于那种特别能跑一天下来都见不到人影的,季牧几乎都在一边骂骂咧咧中一边又反反复复地出去找他。
所以那时的季牧天天绕着顾音流转。
“不管他。”时间真的变了,季牧自己意识到的时候还真是泛起一股苦涩。
自己不想去找他了,哪怕一边骂也不想了,甚至连生气都不再了。
顾音流愿意回来自己就在这等他,如果不愿意,那也不是他季牧能左右的了。
而且,季牧苦笑着,顾音流认识那么多人,不知道还有多少玩得比自己好的乱七八糟的朋友,跑到谁家去了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他又不是只有自己。
自己也不是只有他。
季牧抿了下唇,一头扎进厨房。
季玥咬着面条,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哀伤地望着兄长的背影,眸光深深浅浅一片蔓延。
收拾好厨房的东西,季牧回书房,坐在书桌前,他的心情一时变得很低落。
尽管自己能如此幸运地遇到了夏隽希,但是……顾音流呢?
就像埋在心底的一根刺,不察觉时也许毫无感觉,一想起时就痛得彻底。
季牧的手摸索着,伸向了第一个的抽屉,拉开。
里面的那张被他摔坏的相框,那张三个人永远回忆的照片。
季牧看到相框时一愣,以往他放的时候怕二次伤害都是小心翼翼地正面放好,而此时的相框,却背着放。
那就是说,有人动过了?
季牧的心一瞬被揪了一下。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顾音流看到这张照片时心里不比自己少的痛。
季牧起身,出了家门。
在另一边房间的季玥知道是哥哥出去了,少女的眉宇间似乎什么都知道,只是皱着眉没有说话。
离开家走出小区的季牧觉得天气越来越冷了,刚刚也许是因为和夏隽希黏糊在一起,现在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已经可以感觉到空气间的刺骨的冷。
他呼了一口气,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就站在这傻傻地等?
或者……他拿出手机,打个电话给他?
初三的那次决裂后,季牧就把自己的手机号码换了,尽管他知道顾音流随便都可以得到自己新的号码,但他还是那么做了。
打个电话给他,知道他现在没什么事情了,就行了。
自己也长大了,没必要死撑着一个脸面。
想到这,季牧给顾音流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了,季牧没有说话,电话那头也没有说话,举着电话放在耳边,但两人就是不说话。
沉默了一分钟,季牧说不上是受不了这份尴尬还是实在心疼电话费,他先开口:“顾音流。”
“季牧。”他声音听起来很累。
这声音……季牧举着手机站在街口,四处望着,终于,在对面马路上看到了同样举着手机静静站着的少年了。
他背后是巨大的黑夜与彩色斑斓的广告牌,他几乎要被这黑夜吞噬。
这一刻,季牧觉得顾音流差点要离他远去。
不知道为什么会冒上这种念头,季牧顾不得红绿灯就冲到了马路对面,站在了顾音流面前。
顾音流脸上一点笑意一点表情也没有,很累,非常累,脸色几乎不像个活人。
“喂你……”季牧上前一步,看得心疼,伸手摸上顾音流冰冷的脸颊。
顾音流是不屑的一种表情,冷冷地打开他的手,就撞开他直接走了。
季牧怔了怔,觉得有点好笑,追了上去。“你怎么了?”
顾音流抬眼看他,眸里映着灯红酒绿的光彩,神情却那样暗淡。他想说些什么,但又把话咽下了,他觉得自己有这种资格吗?可笑啊。
算了……季牧也没多想理他,那就这样吧,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走了大概有一半的路程,到季牧小区楼下了,顾音流忽然又停下了脚步。路灯昏黄,阴天的路灯下飞蛾飞舞盘旋,少年的脸被笼罩着一股光晕。
“你当初拒绝了我,为何现在会接受夏隽希?”他的眼眸里没有多么执着,只是一种迷茫。
季牧没想到对方会忽然问这种问题,一时不知该回答什么,而且,自己才刚刚和夏隽希说开关系,顾音流怎么会知道。
于是季牧摇摇头,表情很困扰。
顾音流冷冷地笑了笑,低下头,忽然一把把季牧的手给拽了过来,对着季牧的脸就这样俯了下去。
季牧理应当然是要躲开。
“你看看吧。”顾音流早知道结果是这样,低哼了一声,转身继续走。顾音流一边走着,一边觉得眼眶很痛,嗓子很堵,自嘲地笑着。
哪种本能,自己从小时候就对季牧迷恋着?
又是哪种本能,自己现在还他妈为着季牧这样心痛着?
都说既然是本能了,哪也,怨不得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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