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风心口一痛,这个男人爱柳絮已经深入骨髓。当自己多年的所有全部在一刻化为虚幻,虽然不甘,虽然难过,但也有太多的无可奈何掺杂在两人之间。
回不去了,回不去“哥哥”和“絮儿”的时代了,世事如幻,现在存在的只不过是“凌主”和“若风”罢了。既然是高傲如此的若风,又怎能任人欺凌!
深呼吸一口,不顾自己刚好一些的身子,若风抬起左手聚气,五指握拳又张开,动作越来越快,伴随着若风阴冷却又充满悲愤的笑容。
“告诉你,八重樱在江湖上也算有些名气,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决不允许任何人欺凌!早就警告过你飞花入骨的后果,这是你自作自受!”若风紧紧咬着牙齿,看着凌子昭痛的在地上打滚,满头大汗,突然生出一种报复的快感。
日子也剩不下多少了,若风此时不抱任何的希望,淡漠的感觉又重了几分,已然变为了冷漠。唯一想到的是快点结束这件任务,然后再也不见。
凌子昭虽然气愤,却也无可奈何,总也不能再出手伤她吧,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想的,那个时候竟然出手打她。
终于,金陵这个地方,经过一些日子,也瞒不住了。
一批黑衣人包围了金陵他们所在的住所,箭如雨下。若风撑着大病初愈的身子,扬着缎带,把射进来的箭半数还了回去,对方也死伤惨重。凌子昭也用他恢复为数不多的内功积极地应战着。
若风明白防御的被动性迟早会被万箭穿心,于是踏着射过来的三支箭准备踏上庭院的围墙,躲不及一支箭射进若风的大腿,若风吃痛的躬身,无数只箭擦着她身上划过,米白的衣服尽是口子,渐渐渗出了血迹。
若风急速转身,躲避一切可致命的羽箭,不顾伤痕累累,最终还是凭着过硬的轻功登上了庭院的围墙,开始了属于若风的杀戮——徒手杀人!
这是执行任务以来从未使用的手段,也许,是为了发泄这些日子的悲伤和隐忍,所以选择以这种方式爆发。
庭院围墙的四边,成了若风杀戮的舞台,没有生命的尸体越来越多的像极了秋天的落叶一般落于庭院之内,一边的黑衣人看着情况越来越不利,所有的箭的方向全部瞄准了若风,若风冷哼一声,在箭全数射过来之前,左右手一齐使力,无数片花瓣化作夺命的利器,指向所有人所有夺命的地方·····
所有人全在一刻掉下围墙,花瓣诡异的埋着他们的尸身,若风安心的那一刻,身体似是没有了重心,脚下踩空双手伸展双眼紧闭着摔了下来。
凌子昭连忙上前抱住了她,若风脸色惨白的可怕,嘴唇干裂,突然胸腔震动,眼睛瞪大,猛烈的咳嗽了几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她那一向白皙的缎带。那个“絮”字,被血滋润着,慢慢失了它原有的颜色。
“喂,若风!”糟糕!凌子昭暗叫不妙,刚才的百花齐放损耗了本就恢复的不多的内力,正当他像为她把脉看看,她却一把推开他,挣脱那个怀抱,眼神比从前更加冰冷。
凌子昭不明白一个受伤之人怎么还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只能静静的退开,想继续抱着她,又怎么能继续,人家不是已经拒绝你了吗?
莫名的心痛起来,曾经高傲的若风,如今墨发散乱狼狈不堪,身上伤痕累累,差一点就会被万箭穿心。
若风坐在地上,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眼,左手握住插入自己右腿的箭。头上开始不断的有冷汗下落,若风的身子在轻微的颤抖着,咽下一口口水,伴随着下落的眼泪,若风硬是一声没吭的拔出了箭。听着撕裂的声音,凌子昭的又是一痛,细细密密的蔓延着,直到四肢百骸。
若风笑着再次失去意识,那笑极为诡异,凌子昭的行动比思想更快的做出了反应,一把打横抱起她,惊叫着:“大夫,快去请大夫!”
等到若风被他踢开房门放在床上,大夫和女仆正在配合诊治要他回避的过程中,他来到了庭院,捡起若风从不离身的被血染红的缎带,虽然模糊,他仍然看清了缎带的一角——
那个绣工一致的被血染红的“絮”字。
难道?怎么会呢?凌子昭不可置信的向房间里的方向看,手中紧紧握着那条缎带,突然像是发疯了一般冲进了房间,拨开大夫和女仆,不顾女仆的阻拦和大夫的呵斥,把着床沿向着病床上的那个看起来毫无生气的女人吼着:“若风,你不能这么睡过去,你得醒来告诉我真相。”
凌子昭索性把着若风的肩膀摇晃起来,可若风依旧不睁开眼睛,没有任何的反应:“听见没有,不许睡过去!”
女仆们壮着胆子架起凌子昭:“凌主,你这样会妨碍大夫治疗若风姑娘的!”听到这句话的凌子昭似是冷静了几分,放开了抓着若风肩膀的手,嘴里喃喃着:“是啊,她现在需要治疗,需要治疗。”
女仆们本想趁他失神之时将他带离房间,却没想到凌子昭挣开了她们,来到大夫面前:“救活她,她有可能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女人,不,她就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女人!”
然后,凌子昭跌跌撞撞的走出房间,她是的,一定是的,否则她怎会一气之下毁了那方锦帕?如果是如此,这些天的不言不语,神情冷漠,也可以解释了。
可是,怎么就会演变成这个样子?如果她是絮儿,柳絮是谁?一时间,他似乎找到了答案,却什么都不明白了。
究竟是哪里出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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