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柳朝着柳老夫人磕了几个响头,那声音很是清脆,似乎能敲到人的心里边去,她抬起头来时,额头上已经有了几滴血珠子,看起来是将皮磕破了。
柳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好个忠心的姐妹!这个丫头,你且起来,我自然会好好来查查这里头的鬼,还你的姐妹一个公道。”
左大夫人那鼓鼓的包子脸已经瘪了进去,似乎被人咬了半口一般,她指着跪倒在地的金柳痛骂起来:“满嘴胡嘬些什么!金梅是自己有病才撞墙的,有什么冤枉不冤枉的?用得着你在这里装神弄鬼的?”
柳老夫人转过脸来看了左大夫人一眼,那眼神冷冽,左大夫人看了顿时心生寒意,坐在那里,骨笃了嘴,不敢再说一个字。
“金花妈妈,你去叫五公子带人进来好好的给我查下这左府,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些古怪。”柳老夫人不紧不慢的吩咐着,即便柳明卿没来又如何,吓都要吓死他们!
“柳老夫人,虽然你是柳太傅府的老夫人,可你却没权力来查我左府!”左大夫人听到这句话,心里充满了恐惧,若是真派人来查,那墙上的血迹,那怨气冲天的丫鬟,如何能瞒得住这件丑事?她的手紧紧的抓住椅背,脸上变了颜色,不行,怎么也不能让人闯进来查抄左府!。
“我那第五个孙子,去年已由皇上亲自封为御前带刀侍卫,京卫指挥使司里奉职,专管那些窃国阴私之事,最近鞑靼人在京城出入繁多,皇上命他追查此事,我觉得左府和那鞑靼人定有勾结,叫他进来查查,又有何不可?我是没有权力来查,可我孙子却是有这个权力的。”柳老夫人笑眯眯的看着左大夫人:“你就安心的等着结果罢,若是没有什么,自然会还左府一个清白的。”
左老夫人气得全身发抖,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这柳老夫人不就是仗着柳太傅的官大这才会在左府飞扬跋扈的吗?可她偏偏就是属于自己得罪不起的那一种,即便自己再生气也毫无办法。思来想去,左老夫人觉得还是该顾全大局,没必要为了自己的孙子把整个左府给搭进去。
轻轻咳了一声,左老夫人也扶着丫鬟的手走了过来,对着柳老夫人说:“柳老夫人,你我的夫君同朝为官已是多年,何必为这一点小事情撕破脸面,竟然柳小姐想接着玉芝去柳府住着,那我也就不拦着了。玉芝,你派丫鬟回去收拾下箱笼,这就跟着柳小姐去罢。”
柳老夫人似乎早就知道左老夫人会这般说,满意的点点头:“老夫人还是不糊涂,既然如此,刘小姐先派丫鬟把箱笼收拾了,该带走的全都带走,仔细些,别落下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就听明媚身边的玉梨脆生生的说:“老夫人,刘小姐这箱笼恐怕不太好收拾呢,一时半刻都会收不好。”
柳老夫人奇怪的瞄了玉梨一眼:“你这小丫头说的什么话?我怎么都听不懂?”
玉梨笑眯眯的走上前来说:“老夫人,你却是不知了,那刘小姐在云州府时和我们家姑娘素来交好,经常互相往来,她的穿着饰物,奴婢们倒也是顶顶熟悉的,可现在奴婢瞧着李姑娘素日里常带的簪子,项圈都在屋子里旁的姑娘们身上呢,也不知道还有些什么被那些姑娘们拿去了,所以说收拾起来定是为难。”
听着玉梨这么一说,柳老夫人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望了望坐在下首的几位小姐,又望了望刘玉芝:“刘小姐,可确有此事?”
刘玉芝看了看那边坐着的几位表姐妹,低着头回答:“东西是姐妹们问我借去戴这玩的,皆说过几日便还给我。”
左老夫人听着这话,脸上已经挂不住,对着那几个孙女说:“都是眼皮子浅没见过好物事不成?借了玉芝些什么?赶紧还了去!”
跪在地上的金柳大声说:“表小姐们借去的东西可多呢,我们家姑娘新做的镶毛披风,回雪坊的衣裳,梳妆匣里的首饰,凡是稍微看得上眼的,都借去了!现儿要归还,首饰倒也罢了,可衣裳穿旧了,怎么还?”
柳老夫人沉吟一下,对着左老夫人说:“这样罢,我派身边得力的妈妈帮着去收拾,首饰如数归还,衣裳旧了也不好归还了,不如折合了银子罢。我这妈妈对衣料最有研究的,左老夫人只管放心,定会给个合适价格的。”
左老夫人看着柳老夫人那张笑吟吟的脸,心里堵着一团闷气,可又不能发泄出来,只能点点头说:“就照老夫人说的办罢。( 平南文学网)”
“还有那个死了的丫鬟,我倒想问问左老夫人,难道就准备这样不声不响的完事?”柳老夫人一双眼睛盯牢了左老夫人:“恐怕这样不太好罢。”
“柳老夫人,你也是当过家的,自然知道如何处置才合适,左右死的是个丫鬟,富哦赔些烧埋银子也就是了。”左老夫人被柳老夫人逼视得不敢抬起头来,呐呐道:“让玉芝带三百两银子回去,赔了给她父母,柳老夫人觉得这样做如何?”
柳老夫人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低头想了想,转了转那串紫檀佛珠:“就这样罢。”双方的老爷都是在朝为官,也犯不着为了一个丫鬟定要将左府闹个天翻地覆,左府肯出三百两银子,也算是他们识时务,一个丫鬟,死后能得三百两银子,她的家人也不会闹了。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刘玉芝的箱笼才收拾好。
玉蝉扶着刘玉芝进了前堂,后边跟着金妈妈和邱妈妈。
“玉芝,东西清点得如何?”虽然左府被闹得人仰马翻,左老夫人还得在柳老夫人面前装出一副笑脸。
“回祖母的话,几个箱笼都已经归拢,由柳府的长随送过去了。”刘玉芝恭恭敬敬的施了个大礼:“多谢祖母照拂了玉芝这么久。”
左老夫人挤出一丝笑颜道:“玉芝,你是祖母心尖上的人儿,说什么照拂不照拂的。”
刘玉芝低头不语,什么心尖儿上的人,不过是口里说说罢了,遇着利益冲突的时候,便毫不犹豫的转向了舅母一方。刚刚她扣着自己不放,还不是想着跟舅母一条心,把自己便成她的孙媳妇?刘玉芝心中一阵阵发凉,可口里偏偏还要感恩戴德的应着,心中真是难受。
这时金花妈妈上前一步,手里头举着一张单子:“老夫人,这是贵府小姐们从刘小姐那里借去的衣裳,一共是十五件,其中十二件是回雪坊的四时衣裳,就按十两银子一件,一共一百二十两,那件镶毛披风,折价八十两,还有两件,那可是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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