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怀里,轻得如一片羽毛,低头望着她苍白的脸色,似乎就如透明的琉璃,两道弯弯的睫毛轻轻覆盖着她的眼睛,原来滟滟如水的那两泓清泉,现在却不再波光粼粼,被那小扇子般的睫毛盖住,寻不到一点轻盈灵动。
“你们家姑娘怎么了?”乔景铉心急如焚,第一次他有这种绝望的感觉,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这样,但他就是不想明媚发生什么意外,只希望看着她开开心心,脸上笑靥如花。
“姑娘自小便身子不大好,经不得劳累。”玉梨摸出了一丸药,送到了明媚嘴里,做得轻车熟路,显见得已经是做惯了这事情。
“这药有用吗?”乔景铉望着玉梨拿了一盏茶水过来,轻轻用汤匙将水灌着药丸下去,心中还是担心不已,玉梨白了他一眼:“你快将我们家姑娘平放到床上。”
乔景铉在家里素来颐指气使,何曾被一个小丫鬟这般轻视过,可他此刻却一点也不生气,只是抱着明媚走到另外一间病房,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站在一旁看着玉梨用手压住她的前胸不住的挤压。
慢慢的,明媚的脸上有了一点淡淡的红润,乔景铉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她的脸,直到他见到她的睫毛动了动:“柳二小姐!”他一步走了过去,抓住了明媚的手摇了一下,他的手指下,她的脉搏在跳动,看起来已经好了不少。
眼前一张俊脸无限被放大,明媚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阴魂不散的乔景铉为何会在自己床边趴着,脸上还显露出一副很担惊受怕的表情?
“乔世子,你让让。”明媚毫不客气伸手推了推他:“让玉梨过来。”
乔景铉望着明媚完全无视自己的脸,颇有几分自尊心受伤的感觉,她难道便没有发现自己在担心她?一般的贵女们见着自己如此关心她,大都会羞答答的低下眼帘,又脉脉的朝自己飞一个眼神,然后再送上一句:“乔世子,让你如此担心,叫我怎么敢当呢?”
“乔世子,麻烦让让。”明媚皱了皱眉,这人是傻了还是呆了,怎么就不知道挪挪窝呢,这样霸占着她的床头是要闹哪样?
她从英王府别院赶回到普安堂,中间车马劳顿,刚刚赶回来便急着给李少夫人做剖腹产,她的这具身子在母体里受便饱受那柳四夫人的毒害,虽然经过后天她与师父的调养好了许多,可还是受不住过度的劳累,因此方才竟然晕倒了。
“玉梨,你去和李家的人说说。”见乔景铉坐在床边不肯挪地方,明媚偏了偏身子瞧见了玉梨的脸:“让他们别用锦缎做孩子的内衣,最好用棉布,贴身吸汗,适合初生的婴儿。”明媚用手按着太阳穴揉了揉,眼前闪过那醒目的锦缎襁褓,上边还有精致的刺绣,婴儿皮肤娇嫩,那种刺绣会让皮肤生疹子或者擦破皮肤。
乔景铉从来没有这般沮丧过,平日里头他无论到哪里都是别人追捧的焦点,可在这位柳二小姐眼里,自己比不上她的贴身丫鬟,甚至便连那新出生的婴儿都比不上!她醒来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关心那小婴儿穿的衣物,难道他便没有一句感谢自己关心的话!
“你身子现在好了?”虽然心中不爽,可乔景铉还是决定要放下身段来好好与她说话,不知为什么,他就希望能听到她对自己也有那么温柔体贴的话语。
“嗯。”明媚点了点头,这人真是废话多。她翻身下床,走到了桌子旁边,开始龙飞凤舞的写起字来,乔景铉跟着走了过去,就见上边写的都是一些草药,心里知道她是在给那孕妇开方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起来自己在她心里,真是一点分量也没有。
“姑娘。”玉梨喜滋滋的走了进来:“李大少爷给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自家姑娘真是了不起,一出手便是五百两进账,白花花的银子这么好赚。
“什么?他才给了五百两?”明媚摇了摇头:“你去和那李大少爷说,这五百两银子只是我做手术的诊金,他还需得付五百两银子做为他娘子的看护费用,药费另付。”
看着玉梨的嘴巴张大得能装下个鸡蛋,明媚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没有一点觉得自己黑心:“太白酒楼每年赚得盆满钵满的,我再多要五百两对他们来说还不是九牛一毛?你也见着我方才有多么辛苦,多收五百两银子也是应该的。再说了,多五百两银子放到普安堂,也可以给更多的人看病不是?”
“姑娘说的是,我这就和那李大少爷去说。”玉梨听着连连点头,以崇拜的眼神看着明媚,姑娘考虑得多周到,即便她对富户比较黑心,刀子砍下去从不手软,可也是为了天下的穷苦人家着想。
明媚一双眸子闪闪发亮,似乎瞧着了白花花的银子,乔景铉在旁边看得无精打采,丫鬟、婴儿、孕妇、银子,柳二小姐想的事情可真多,她的心里唯独没有自己的存在。“柳二小姐,药堂里没有旁的什么事情了罢?若是无事,那乔某便告辞了。”最后试探着说一句,看看她会不会挽留自己,乔景铉心中默默的想。
“啊,乔世子,我这边现在没什么事了,瞧着时辰也不早了,你是该回别院去了,免得英王妃记挂。”明媚见乔景铉终于提出要走了,心中大喜,站起身来行了一礼:“方才多谢乔世子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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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世子自以为是,结果在明媚眼里什么都不是!o(n_n)o哈哈~
歌爷喜欢看男猪脚受气,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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