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承诺。”景昀半分不退,“其他的,我都可以听你的。”
龙翎咬牙,“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挖坑让我跳吗?!”
景昀转身,门帘放下,屋内的灯火因为门帘掀起的风闪烁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两人的影子被拉扯在帐篷上纠缠到一起,看起来似乎不分彼此,可时不时晃动的影子又仿佛两头互不相让的困兽,暗地里僵持着。
“我不会埋了你,也不会埋了我自己。”景昀耸肩。
龙翎转身,狠狠往椅子里一坐,一手搭在扶手上瞪着景昀半响。
“不答应就不嫁是吗?”
“是。”
“那我娶别人呢?!”
“您随意。”景昀转身又要走。
“回来!该死的……”龙翎气极地拍了一下扶手,“把我让给别人无所谓吗?既然如此,我又为什么非得和你在一起!”
龙翎眼睛有些微微发红,倒并不是觉得委屈,反而带出一股兽似的狠意。
“我只想守护你。”景昀见他这样子,故意伪装的冷酷终于还是软了软,放缓了声音,“你从以前就是这样,自己想要的,全都藏起来不给人看也不给人分享。你喜欢谁,你才对谁好,看上去似乎什么都可以给对方,但其实对方要的,只是你愿意给的。那些看起来的大方,我不需要,我是个男人,我有权决定自己所做的任何选择,只要是为你好的,我都愿意去做。”
龙翎沉默地听着,等景昀说完,又看了他许久。
“这两年,你一直瞒着我一些事情。”
景昀没说话。
“你不说,我不问,那不代表我不知道。”龙翎眯起眼,“你每天花费大量的时间藏在地下室里,我想让人帮你把东西搬出来你也不答应。祭师的死……”
他顿了顿,看景昀表情未有动摇,才继续道:“曲闲之私底下跟我说过,之前祭师身体就已经十分虚弱,而且他觉得这种虚弱很不对劲,不是长年累月造成的,而是突然之间失去了生命力,我猜想过是否与祭师的能力有关,可没等曲闲之查出个一二来,他就遭遇了意外。”
龙翎看向景昀,“提摩,那真的是意外吗?”
景昀喉咙一动,龙翎在这时候叫出提摩二字,听上去语气虽淡,气势却甚大,隐隐竟有种压迫之感。
“我不知道。”景昀一字一句,“我醒来的时候,阿爸和阿妈都不见了。”
龙翎:“……”
那件事发生后,他曾仔细地询问过景昀细节,可回答翻来覆去就是不知道。因为当时和世人追着景昀发现了现场,所以间接成了证人。
没有什么比不知道三个字更难以找出破绽了,尤其在一个当时不过八岁的孩子身上。
“你……”龙翎看着景昀倔强的脸,半响,叹了口气,“我累了,今天先休息吧。”
景昀神情僵了僵,随后慢慢低头,行了个礼。
“景昀告退。”
龙翎闭上眼,没回答。
从帐篷出来,护卫队同情地看他,“被族长训了?”
景昀笑了笑,“没有。”
他牵来平时训练骑射的小马,翻身骑上,哒哒往外走。
“我出去散散步,劳烦几位哥哥多看着族长。”他说着,往帐篷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眸里带了些不明的情绪。
护卫队的人连连点头,“放心吧,我们会看着的。族长今天心情不好?辛苦你了。”
景昀又道了声谢,轻轻拉了马缰,驾地一声。
马儿很快跑出了圈出的帐篷范围,这里并不是族长所住的地方,只是族长平日喜欢在这里看书议事罢了。
大概是因为失去了双亲的缘故,龙翎并不喜欢待在真正的家里。
整座九弋城最气派的建筑,龙翎只拿它当睡觉的地方。吃饭、议事、看书或者闲聊全在后山专门建来避暑的帐篷里。
景昀一口气骑出很远,等到四下无人了,才慢慢让马儿停了下来。
他看着夜空长长叹了口气。龙翎这脾气,真是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硬,若是决定权无法拿到手,他和龙翎日后的日子只能在争吵和僵持里渡过了。
还有……现在还不能把祭师一族的事告诉龙翎,还不是时候。
他揉了揉眉头,转身正要往回走,一只大鸟突然从天而降,稳稳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嘎——!”鸟儿扑扇了一下翅膀,红色的喙一张,发出刺耳的声音。
景昀却并没有慌张,他微微侧过脸,手指从鸟儿的羽毛上滑过。
“嗯?”他眯起眼,目光望向鸟儿来的方向喃喃道:“有外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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