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证据。”
肖放为了让杨黛信任他,特意从包里拿出了刚刚从湘雅三医院购买的抗艾滋病病毒的药物。
“你也不必感到惊讶,到目前为止,全球有大约3400万人感染了艾滋病病毒,我和你,只是属于这3400万人中的两个人罢了。”
杨黛还是没什么反映,只是一味地侧过身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肖放,她弄不懂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
“我把我的病情告知于你,只是想消除你的戒心,然后还想告诉你,你不只是孤孤单单地一个人,我们是一个群体,我们这个群体唯一异于正常人的地方就是我们身上比他们多了一种叫‘hiv'的病毒。其他任何方面,我们都是和正常人完全相同的。所以,不要失去生活的勇气,更不要有羞耻感,你比任何人都更有尊严。”
肖放边说边移动了一下坐的位置,现在,他已经坐到了杨黛的面前,这样更便于交流。
近段时间以来关心艾滋病病人的习惯促使他握住了她的手,她想挣脱,他止住了。
“就一会,就这样一会儿,放心,我不是随便牵女人手的变态,我只是希望,我的体温能够传递给你,此刻能给你以安慰,使你不再难过,也不再害怕。”
或许因为他和她一样,是被命运捉弄的人,也或许从一开始她就对这个男子产生了信任感,杨黛竟然顺从地将双手放在了他温热的手心里。
“我是2010年也就是去年发现的,已经治疗了将近一年。现在,我的状态蛮好。我只希望你不要害怕,依从医生,积极治疗。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活下去。我能想 像你此时此刻的心情,一定是‘想死’的念头占据了你的整个心房,因为我就是那样过来的。当我知道自己感染了hiv后,闪现在脑海里的唯一念头就是'死',一死百了,不需要孤独地活着,不用痛苦,无需焦虑与不安,不必要活在世人的歧视与睥睨下,不需要为了守住秘密而殚精竭虑。但是,有一天,一个没有双手、没有双脚、全身挂满肿瘤的患者给了我启示,是他给了我要活下去的毅力。那个病人跟我说:'活着,哪怕最痛苦的活着,也比死了好!你的状况,总比我要好吧?至少,你的脚还能行走,你的手还能运动,可我呢?除了爬,我还能做什么?但这样的我,依旧在努力地活着。'这是那个残疾患者送给我的几句话,我也把它送给你,希望你调整心态,坚强的活下去。如果愿意,我会帮助你活着,帮助你战胜病魔的。你要千万记住,你每天痛苦或开心活着的时候,在你争取到的每一天每一个小时里,如果允许,我愿意在你的世界里陪着你!”
肖放自己也弄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和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说那么多内心话,而且还说得如此恳切,并且,因为激动,他的脸红了,心脏也开始剧烈地跳动着。非但如此,心里好像还有继续往下说的冲动。
“难道是因为她拨动了我情感的那根弦吗?还是因为,她和我是同病相怜的人?我这是在同情她?”
理由太复杂了,他暂时不想去追寻它。
正当肖放想继续和杨黛聊下去时,汽笛声从停车场一遍遍地传了过来,同时,他的手机也响过不停。
他告诉她,他必须走了,他的助理阿厚和阿宪开车来接他了,他们要去东莞开定货会。
望着这个楚楚可怜而又命运不顺的女子,其实,肖放还有很多话想说,还有很多嘱托想交代,他太担心她,太怕她寻短见了。但很无奈,他必须走了。
肖放把杨黛的双手放回她的膝盖上,拿出一张名片给她,名片显示:肖放,女人魂内衣湖南总代理。他也向她索要了名片,她的名片上显示:杨黛,梦幻艺术学院声乐系讲师。
肖放把名片珍惜地放进皮夹,边走边回过头来叮嘱她:“名片上有我的联系方式,有什么困难,请一定联系我!”
临走时,肖放脸上流露出太多不舍与担忧。
杨黛茫然地目送他远走,心里忽然有种空荡荡的感觉,泪水不听话地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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