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岩慢步来到了若尘的床前,面上神色严肃,丝毫没有父子间的亲近之感。对于这些,若尘早就已经习惯了,他从未真正的看过他一眼,最多的也只是淡淡的斜睨一眼罢了。整个穆国公府谁人不知,他,穆岩,心里从来都没有穆若尘这个孩子的一席之地,就连当初给若尘起名字时,他也只是随意的取了一个尘字。穆若尘,就像尘土一样,从未在他心中有过分量,衣袖一拂,他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若尘,好一粒细弱的尘土啊。
“爹”若尘躺在床上只是淡淡的唤了一句,面无表情,这次他来的目的他已经猜得**不离十了。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亦是淡的不能再淡的语气。这哪里像是两父子啊,仇人见面都还好好打个招呼吧。
“我眼里自然是有爹的,只怕是爹的眼里容不下我。”
穆岩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仅仅三岁的孩子竟会说出这般气人的话来,他堂堂的齐渊国国公竟会如此的不堪,还是在自己的孩子面前。想到这儿,心头上的怒气便又多了几分。
“爹不会闲到来倚雪居看我的吧,有什么事就说吧。”
穆岩还未开口,这躺在床上的穆若尘倒是先开了口。这气势,哪里会是一个三岁孩子所有的啊。
“这件事,是你先动的手?”穆岩出口逼问,语气淡漠,很有几分拷问的意味。他双手负在身后,加上一身华服,就像是在官场上一样,只是他全然没有注意到他的面前躺着的是他穆岩的亲骨肉,只是一个年仅三岁的孩童,他这般模样是要将若尘置于何地?
“我如果说是云汐先动手的,你会信吗?”若尘反问,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无奈。平日里他是很怕穆岩的,也不知怎么的,他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过于压抑了,压得他都快无法喘息了,所以他不想再忍下去了,要么随自己的意活下去,要么就干净利落的死了算了。若是他今天气急,一剑杀了他,从此了结,不也是挺好的么。
“我自然不信,云汐的性情一向都是很好的。”
“既然不信,又何必问我?”若尘答得随意,答得慵懒,“想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吧,我没有任何意见。”只是淡淡的语气。无奈又如何,整个穆国公府有谁会愿意相信他?
“你倒是认罪认得挺快。我要你明日亲自去给云汐道歉,之后罚闭门思过一个月。”语气决绝,没有一丝的犹豫,就像是对下属的安排一样,不,应该说是一种命令。
“道歉么?我死也不会去的,若尘自请在倚雪居闭门思过半年。”
“你……”穆岩实在被气得不行,他万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这样顶撞他,简直是奇耻大辱。
“玉儿,送老爷。”语气还是淡如止水,没有丝毫的波澜。这样的决然体现在一个三岁的孩童身上,实在是令人咂舌。
“穆若尘,我希望你记住,穆云汐,是你的妹妹!”
“穆国公,我也希望你能记住,我,穆若尘,也是你的儿子!”
穆岩没有再说话,宽大的衣袖狠狠一甩,扬长而去。自起身那一刻,没有回头看过穆若尘一眼。
“二少爷”待穆岩离开后,玉儿才急急地来到若尘的床边坐下,看着若尘的样子,心中十分的担忧。刚才的对话她一直都在门外听着,二少爷今日的反常举动着实将她吓了一跳,以至于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玉儿”若尘的神色有些呆滞,看了看床边的她,一头就扎进了她的怀中,紧紧地抱着玉儿。
小小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着,小小的啜泣声隐隐约约地传来。他,哭了。
一直以来,他都努力的在掩藏着自己,他知道父母亲不喜欢自己,所以他就更加的不能表现出自己的软弱,那样只会让他们更加的失望。所以在他懂事之后,他便没有在哭过,每次难受了,想哭了,他都会坚强的忍着。
看着怀里颤抖着的小人儿,玉儿心中也是酸涩的。手轻轻地抚着他的背,这是想让他好受一些。
“玉儿,为什么爹要这么对我?我哪里做错了吗?”若尘扬起小小的头看着玉儿,脸上的泪痕还清楚的挂在脸上,小小的双眸红彤彤的,看了实在让人不忍。
“这个,玉儿也不知道,或许是老爷有什么苦衷吧。”玉儿柔声安慰道。
“玉儿,那你说我在他的眼里算什么?”明亮的眸子经过泪水的洗涤,显得更加的动人,长长的睫毛上还隐隐的挂着些雨露,大眼睛就这样直直的等着玉儿,眸子里似乎很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其中却又像是也已经知道了答案,因为失望都刻在了眸子里。
玉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是啊,老爷的心里,二少爷究竟算是什么呢?没有平常父子间的亲近,哪怕是平常的一声关心也没有,就算只是陌生人,一起在久了也是会有感情的,为什么他待他始终都是陌生人的模样呢?
“我知道,在他的心里,若尘只是一粒小小的尘土。”小小的声音淡淡的说着,其实他什么都是知道的,“只是不我明白,为什么他就那样的疼爱云汐?”
是啊,同样是自己的亲身骨肉,为什么得到的待遇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为什么穆云汐就被像是夜明珠一样捧在大家的手上呵护着,保护着。而穆若尘却像是一粒微不足道的沙尘,丝毫不被大家在意。难道只是因为出身不同?穆云汐是大夫人的女儿,是正房夫人的孩子,而穆若尘只是四夫人的儿子,一个小妾的孩子。
“或许是因为小姐出生的时候就失去了娘亲,没有娘亲的疼爱,所以老爷想补偿小姐吧。”玉儿轻柔的安慰。手还是在轻轻地抚着若尘小小的背脊。
“若尘有娘亲,可是娘亲一直都在照顾云汐,从来没有和若尘呆在一起过。”
是啊,若尘是有娘亲的,只是四夫人一直都在小姐的身边细心地照顾她,一直冷落着自己的亲身骨肉。给了穆云汐应该获得的母爱,穆云汐应有的父爱母爱从来都没有丢失过,说实在的,其实若尘才更像是没有娘亲的孩子,父母的爱对他而言是那样的陌生。最可怜的始终还是穆若尘。玉儿在心中暗暗地想着,也不禁的替若尘悲哀起来,脸上的泪也就不自觉的溢了出来。
“玉儿别哭,现在若尘只有你了。”若尘伸出小小的手替玉儿擦去脸上的泪花,紧紧地抱着她。
“恩,玉儿现在也只有二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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