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每月1千5!这么几年你存的钱也拿出来!等你弟将来挣了大钱,再还你。那是你弟,亲弟!信不过他,也该信得过你妈我!”李翠芬斩钉截铁的要下最终定论。
“工资3千2,房租1千5,给了你们1千,也就6、7百块钱吃饭了,哪里还存得了钱?”
“干嘛租那么贵的房子,5、6百的也很好了,那么奢侈干什么?最佳兄弟姐妹有困难,也不想着帮扶一把,就懂得自个享受!”吴慧兰乐得祸水东流,忙于吴母同仇敌忾。
“就是,就想着自个,没把我们一家子人放在眼里!”李翠芬大声的表示赞同。
吴父停了筷,虽没出声指责,也很不高兴地瞪着吴英兰。
“1、2百在镇上租得到;4。5百南宁也可以租得到;在深圳你租个5、6百的给我看看?只要放得下我的缝纫机、工作台,还有张床,能有个转身的地方就行。也许离个40-50公里的乡村,小镇有的租,可是1-2小时的车程,你叫我怎么上班?”
“……那你干嘛要增加出来租房子住?制衣厂里大把的集体宿舍!非得花那个钱干嘛?这是浪费,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吴慧兰继续攻击。
“就是,就是”吴父,吴母点头。
“你们从来不知道我有严重的失眠症吧?!我根本无法在集体宿舍里睡着!连续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也睡不着,即使昏睡过去了,有个响动就马上惊醒。”
“……。失眠?那是有钱人的富贵病!象我和老妈,那天不是干活累得倒头就睡,一觉到天亮?!你那是闲的!多运动运动就好了,都不用花钱!”吴慧兰不屑的摆手。
“是吗?93年初中毕业呆在家里四处打零工的时候睡眠就不好了;94年到南宁做保姆,早晚要照顾刚出生的小孩,日夜颠倒的,就落了病根,这10多年来,我什么法子没试过?中药吃了,西药吃了,偏方也吃了,试了能有个改善,我又何必花那个功夫在路上奔波,日晒雨淋的?谁不想抬抬脚就到了公司,抬抬腿就能歇下?只是你们什么时候关心过我,问我可有个病痛?只想着从我这刮钱,有了6万想10万;有了10万想20万;……恨不得我不吃不喝的,把每一分、每一厘都拿回来,那才是你们的好姐妹,好女儿吧?!对不起,我做不到,我还有我自己的生活要过,除了每月1千的赡养费和过年6千的年终奖,我多一分都没有了!好了,我吃饱了,爸慢吃,妈……”
“吃你的头!”李翠芬勃然大怒,将手上的筷子往吴英兰身上一甩——一只打在了吴英兰的额头上,一只落了空,飞出去老远,掉在了地上,“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啊?!父母亲生你养你了这么大,就向你伸个手,就这么,这么——大逆不道!你还是个人吗,你?!你……你这个忤逆子,就是个畜生,牲口!天啊!我怎么就养了这么个东西啊?!……”
吴英兰摸摸红肿的额头,沾了一手的油,听着母亲在那唱念做打的数落自己的罪过,脸色灰败着往外走。
吴慧兰面色自若的继续夹菜喝汤,对吴英兰萧瑟的背影是熟视无睹,漠不关心,她冷笑:“哼,27、28的人了,掩饰表面情绪都不会,又不会讨好拍马屁,事业能成功才叫没天理呢!呸,能有份工作来糊口就该谢天谢地了!5年前的6万是个意外!老天的青眼投偏了方向,那本就该是我的!哼,现在我不是轻轻松松有了10几快20万?我才是家里的明珠,家里的骄傲!!!”
吴慧兰想着,得意的暗笑一声,挟了块烧鸭到李翠芬的碗里,“回来,妈,你就别生气了,气多了伤身,到时候心疼的还不是我们?”接着又轻轻刺了吴英兰一下,“再说了,你这样关心她有什么用?她又不领情!——‘儿大了不由娘’——你就别再操那个心了,由她去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等她再大点,在社会上多磨磨,吃多了外人的亏,就会明白你老的苦心了。再说——”吴慧兰瞥了眼父亲不知何故阴暗不定的脸,“再说了,爸平时最心疼小妹了,你再骂呀,不知道我爸他怎么个心疼法呢。你呀,也消消气,大家要和睦、和气、和善才好嘛!不是有句老话说‘家和万事兴’吗!”
李翠芬听了却是火上浇油,刚换的筷子重重往饭桌上一摔,“你看看她,你看看她,她是个消停的吗?!一年见不到一次面,一回来就会跟我顶嘴,说她一句两句的,嚯!还回来十句百句!好好的一顿饭吃得也不安宁!尽跟我怄气,跟我作对!教她点为人处事的道理,一个不合她心,顺她意,连饭都不吃,摔碗就走人!你说,有这样的人吗,啊?有这样做人儿女的吗?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省心的东西?不贴心,不顺心就算了,就是个来讨债的,是个追命的!天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吴父烦躁的大喝一声:“好了!大过年的,还让不让人吃个清静饭了?!”
李翠芬没有被吓退,反而变本加厉的拍着自己的大腿,冲着吴英兰离去的方向愤怒的咒骂,一时间,咒骂声、斥喝声、劝解声交织在一起,谱成了一曲在这举国同庆、合家欢乐大背景下吴家“独特”的“暴风雨奏鸣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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