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因为夜雨善变,而是谨慎使然,房中她虽没有感觉到什么危险,但是开门后会是什么光景,实在让人难料,夜雨必须就此作最坏的打算。
反复思忖,夜雨渐渐确定了一个事实,不管把她弄到这里的人有何企图,至少现在应该还不会对她不利,否则,凭着那人神出鬼没的手段,要灭了她,哪需这么多噱头。
此人不杀她又不派人看守她,一方面应该是有足够的信心夜雨难逃出他手掌,另一方面也该是给了她部分的自由,所以此刻开门,夜雨不会有任何问题。因此,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夜雨撤掉了手中所有的毒药,坦坦然地打开了大门。
开门的一刹那,夜雨眼中的景物大变,她仿佛从一个梦进入到了另一个梦中。
绿意浓浓的山中美景、蜿蜒流淌的溪流、高低起伏的山路和稀稀疏疏坐落河边的田园间的人家如一副美妙的图画展现在了夜雨面前,习习的微风吹过,让夜雨感受到一股乡村的淳朴扑面而来。
几个花白胡子的老人坐在树荫下摇着蒲扇乘凉,田间,青壮年正挥洒着锄头,播种一季的庄稼,一群小孩子们围着大树跑来跑去,相互地追逐玩耍。
这时,一个眼尖的小孩看到夜雨走出屋门,大呼了一声“姐姐醒了。”于是,那一群本在玩耍的小孩,便纷纷往夜雨的方向奔去,而树下乘凉的老人也停止了交谈,视线集中在了夜雨身上。
“姐姐,姐姐!陪我们玩,陪我们玩……”
一群小孩一到夜雨那里,就叽叽喳喳吵着要跟夜雨玩,夜雨一时有些招架不住,不自觉地往门内退了一步,总算给自己留出了一点空间。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夜雨满肚的疑问,见几位花甲之人在远处的树下,在确定没什么危险的前提下,有心前去询问此刻她身处的情况,便拨开了层层围绕在她前方的小孩,来到了几位老人之前。
“姑娘,你醒了?请坐。”一位叼着烟杆的老汉率先开口,指了指身旁的大石头,示意夜雨坐下,而其他的老人则将簇拥而来的小孩赶到了一旁,对着夜雨露出了友善的笑脸。
“谢谢。”
面对老人的善意,夜雨很自然地坐了下来,既然确定自己短期内不会遭毒手,她也就不需要那么地拘谨,反而大大方方地向这些人请教起心中的疑问来。
“老伯,请问,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你们这儿?”
“哦……”烟杆老汉嘴中咂了一口烟,吐出了一圈圈的烟雾,停顿了片刻才道,“是梅姑带你进村的,梅姑在村口发现昏迷的你,便将你带到了村里,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昏倒在我们村口?”
夜雨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反而引来了老汉的反问,让她心中更多了些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被谁弄到的这里,这群人又是干什么的,夜雨心中暗道,不觉中又将眼前的几人多打量了几遍。
此刻夜雨虽然灵力全无,神识却没有被当初的绿光破坏,精神力的敏感度依旧存在,这些老人表面很是普通,但夜雨却能感觉他们的一丝不同,可这一丝不同到底在什么地方,由于没有灵力的支持,夜雨还真讲不出,只能把它归于直觉。
在事情不明朗的情况下,夜雨对老汉的问题自然不会多说,于是选择了沉默,不发一语。
这群老汉老太都有些年岁了,生活经验丰富,对于夜雨的心理不难看穿,尽管如此,他们却善解人意地没有追问她,只是互相笑笑,对夜雨道,“姑娘,既然你不愿多说,那我们就不勉强,看你身体这么虚弱,就待在我们村养养吧,我们村很安全。”
老人最后的那句话让人捉摸不定,夜雨似乎有点明白,又有点猜不透。如此陌生的环境,面对老人盛情邀请,夜雨怎敢贸然留下。何况,这群老人个个都显得高深莫测,所以,她很干脆地拒绝道,“我已无大碍,这就走。”
“不行,此刻你走不了了。”烟杆老人还没开口,他身边的老太婆却插话道。
“怎么,你们想强留我!”一听这种话语,夜雨眼神瞬间冷凌,暗道狐狸尾巴终还是露出来了,于是语气也开始显得有些不善。
“不不不,小姑娘不要误会,她的意思是,村庄此刻已经封闭,你暂时无法出去,只有等梅姑来了,才能带你走。”
一见夜雨脸颊变色,烟杆老人便知道她误会了什么,赶紧解释了这其中的原因。尽管老人这么说,夜雨却不相信,心中暗道,如此拙劣的谎言,怎能骗得过她。也许是看透了夜雨的心思,老人接下来的话给了夜雨自由的选择权,“姑娘,你要是不相信,我叫个人带你去村边看看。”说完,便对着远处嬉戏的一个小男孩招了招手,“小刀,带姐姐去村外看看。”
那群小孩虽被老人赶到一旁,但并没走远,即使是玩耍也是不断地回头张望夜雨这儿,所以,当老人招手时,除了那名叫小刀的男孩答应了外,其他的小孩也蜂拥而至,争相要为夜雨带路。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烟杆老人显然拿这群小孩没有办法,点了点头,向他们摆了摆手手,那些小孩便欢愉地拥着夜雨往村外走去。
夜雨没说什么,起身跟随着那群小孩向远方走去。她之所以同意这么多小孩同去,主要是想从这群小不不点儿口中探听些消息。小孩的心智都比较单纯,从他们口中得到的东西绝对比那群老人来得真实。
果然,一路下来,还用不着夜雨发问,这群孩子就噼里啪啦暴出了不少信息,让她对这个村庄有了一定的了解。
这片村庄是独立于世外的一个小天地,村里的人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生活自给自足,几乎不用出村,而这个村庄本身也是封闭的,只有一个名叫梅姑的人能随时出入。梅姑每次进出都会给村里带些必需品,间隔的时间每次皆不相同,有时候十天半个月,有时一个月,最长的一次足足有半年。
自己如何入村,村庄又是如何封闭法,是夜雨目前最为关心的两个问题,于是便在不经意中将这问题插入到孩子的谈话中。第一个问题,小孩们的答案跟树下老人们的说法一致,并没有什么出入,而第二个问题,他们便讲不清了,毕竟这些小孩最大的也就十二三岁,语言表达能力有限,几个人叽叽喳喳解释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夜雨就只能靠自己实地调查得出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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