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秀爷急速奔跑,脚尖于琉璃瓦上一点,翻身而下,轻盈落地悄然无声,窗户大开,转角处站着两个会武的嬷嬷,依葫芦画瓢,照样一个雷霆震怒砸过去,趁嬷嬷头晕之时闪身挤进屋里。屋子里点着一盏烛光,秀白一口气吹熄蜡烛,一点换装,退下阵营套换上皇帝准备的寝衣,收拾尾巴准备好后,他拉上被子,半盖住脸,安心入睡。
半夜一闹,热气下去,不想撸。
睡到后半夜,一阵匆忙脚步声响起。
秀爷闭眼假寐。
脚步声减缓,对方推门进来,走到床前,借着窗外月光由上至下打量他,目光深沉灼热,宛若实质。他想做甚?秀白微微不耐,按住性子看他如何,我不愿理睬你,你既然知道我假寐还不离开?
温热气息扑面而来,柔软的东西轻轻碰一下他的脸颊。
秀白又惊又怒,霍然睁眼,一巴掌扇了过去,皇帝料到如此,动作快,有几分功夫底子在,闪的狼狈,掌风挂红他的脸。
“醒了?”
他浑不在意,低低的笑,笑的秀白毛骨悚然,后背发凉。
秀白吹了晚风,半夜奔跑几个时辰,有些受寒,他一开口,声音带几分沙哑:“你有病!!”
“朕没病。”
还说没病?你搅基!!
混蛋,别找我啊,将来爷要娶一个娇俏可爱萌萌哒的藏剑妹子的!!
秀白疯狂吐槽,脸色冷漠沉沉:“没病你半夜跑来做甚?”
泥揍凯!泥滚粗!!
皇帝笑笑:“朕来给你换药,你看,血都出来了。”
他慢慢挨近,指尖修长,指甲莹白,一点点在秀白的心口上,用力一戳。秀白倒抽一口冷气,月白色单衣下,殷红的血迹弥漫,透衣而出,因为用上内力加上一夜奔波,结痂的伤口再度开裂。指甲染了殷红,缓缓收回,皇帝凑到眼前,看着手指,轻笑一声,居然张嘴舔了去!
舔了去!
了去!!
去!!!
妈蛋,那是爷的血,皇帝,你为何如此丧尽天良。
狗皇帝,你不想愉快玩耍了是吧?
秀爷眸光冷锐,口中道:“我就是死了也与你无关。”
“你总是这样。”皇帝幽幽一叹,流露出隐秘微浅的悲伤:“我不会对你不利,也不会害了你,如若取你性命,倒不如当初不救你回来,放任你在皇宫里被当做刺客处死。你可以试着对我好一点。你身上,并无我所求。”
他说的没错,不但因为他是任务目标,更因为他有救命之恩。
秀白沉默。
皇帝让人拿进伤药,又令人退下,屋里点了灯,摇摇曳曳并不明亮,最多周身五米清晰可见,再远,也就看不清。
安静安宁,窗户半开,夜风徐徐,树上轻微蝉鸣,如水月光泄了一地,许是月色太过安宁,许是屋里太过安静,秀白面色不直觉柔和,他不在抗拒皇帝接近。康熙一举一动轻柔缓慢,他坐在床边,离秀白一米远,先揭开秀白的里衣,露出半截白皙精致的胸膛。少年身形消瘦单薄,幼时受苦,抽条长身体没营养,等到日后日子好了,怎么也养不好。
皇帝眼中一抹怜惜。
他几近虔诚。
少年胸口上缠着一圈圈整齐纱布,纱布上血迹弥漫。他找到纱布的头,解开。秀白闷声一哼,有些疼,他本是伤口结痂好了一半,半夜剧烈运用导致伤口再度开裂,鲜血软化了伤痂,和纱布黏在一起,一扯就疼。
皇帝手停住。
他害怕他再疼。
就算动作轻也没用。
血肉模糊黏在一起,撕扯就会触动伤口,若不动,伤口便会腐烂。
“傻愣着做什么?”秀白疼的抽抽,喘一口气,低吼:“还不快点?想疼死我?”
他一吼皇帝回神,手脚加快,小心翼翼用力一扯,连着撕开纱布,露出血淋淋狼狈不堪的伤口。
“疼吗?”
男人声音低哑,指尖沾染上好伤药,揉化在掌心,这才给他摸上去,摸上去动作轻,让秀白感觉被羽毛挠过一般,不疼,轻微的痒,还有一点麻。
从秀白的角度看,灯下看美人,越看越顺眼。
皇帝五官生的好,雍容华贵,凌厉丹凤眼,目光沉沉深深,让人捉摸不透,此刻却满心疼惜。他垂着头,全心全意为他上药。
秀白起了玩心。
“好了,朕帮你裹好纱布。”皇帝长舒一口气,给他缠好纱布,抬头,陡然一怔。月光中,美人目光温柔,眸若秋水波光点点,流转万千光华,面容秀美凌厉,此刻软化菱角,全心全意看着他,看的皇帝心神激荡,不知身在何方,眼里心里只有他,满心满意的他。美人靠近,面色白皙秀丽,灯光下,看不见一丝瑕疵。
他微微一笑,宛若一朵开的肆意张扬的蔷薇花,浓烈耀眼:“我说。”缓缓开口,吐气如兰,一字一顿:“你就这点脑子?傻了?呆了?狗皇帝!!”
一盆冷水泼了个透心凉。
皇帝从里到外的寒冷。
他脸色急剧变化,秀白以为他会暴怒,怒不可遏,帝王的尊严被挑衅,他等着他发飙生气,等着他暴跳如雷。
结果,皇帝只是深深看他一看,淡淡道:“好玩吗?”
“?”
“捉弄朕你高兴吗?”
“高兴,我怎么不高兴?”你若生气,我便再高兴不过。
出乎他意料,皇帝也许一开始动怒,他脖子上的石头有些发烫,龙气瞬间吸收满七分之一,可后面不等他高兴,又猛然凝固,像是遇上坚硬的阻碍,再也不动,皇帝的怒气消散。秀白不高兴了。
他为何没有生气。
生气后又忽然消散?
“你高兴就好。”皇帝坦诚以对,擦干净手上药膏,捡起旧的染血纱布,俯下身,弯腰用头轻轻一碰他的额头,亲昵:“早点睡,明儿朕不让人吵你。夜深露重,你要不要再洗个澡?”他全都知道!秀白知道他知道是一回事儿,可他这般不当回事儿又是一回事儿。就好像,他认为被他知道也无妨,他抱有的隐秘心思秀白隐隐可知,奚落他的尊严,挑战他的权威,这等事儿在唐朝秀白不敢想更不敢做,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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