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晴儿实在不放心,虽不敢进來,却也不愿立刻出去。
应煊冷笑一声,冲屋外道:“怎么,我还能吃了你家主子不成?再不出去,以后也别想再见你家主子。”
方媃怕晴儿再坚持,忙轻轻咳嗽一声,示意自己无妨,晴儿才退了出去。
“好个忠心的丫头,只是不知,昨日半夜你与凌非鸿私会时,她可在外面替你把风?”应煊一字一句,带着恨意道。
方媃在他摔瓶子时已经猜到,昨夜与凌云相见之事,必定已被他知晓了。凌云武功虽高强,但应煊既知他回京,必定会派人跟踪。即便片刻被他甩开,沒能及时发现,不久之后也会查到他的行踪。
凌云未必不知应煊会察觉,只是有恃无恐罢了。何况他只怕巴不得应煊冷落了方媃,不再亲近她。
这两个男人,都是狠之又狠的角色。
应煊看她,道:“你倒是平静坦然,莫非只是因为你们虽私会,却无更越礼行为,你便以为可以坦然面对我?”
“妾身从未敢如此想,也知此举确实越矩。只是,凌非鸿身俱武功,來去如风,他要來,妾身实在无能为力。”
“你若已彻底忘了他,他还会甘冒大险來见你?”应煊道:“你与他相见固然可恶,而我更在乎的是你的心里还想着他。”
方媃抬头,直视他道:“有句话,妾身常常放在心里,想请问王爷。”
应煊哂笑:“你倒有话來问我,好,随你问。”
“在王爷心里,妾身算是一个人吗?还是只是一个会说会笑的玩偶?”
应煊不可思议得看她,皱眉:“你此话何意?我不当你是个人?”
“若当妾身是个人,怎么会如此对待妾身?扁毛动物尚有情感,何况是人?便是年少时懵懂的倾慕也不可能说忘便忘,妾身是个人,有心有情有记忆,难道王爷以为,从嫁进王府的一刻起,妾身便会将过往统统抛去,让自己变成一个无忆可寻的木偶吗?”
“为何不能?嫁为人妇,便应以夫为天,若心里还有旁人,便是不贞。”应煊此时反倒沉下气來,一撩袍子,稳稳坐下。
方媃冷笑:“不贞?待嫁闺中的姑娘,哪个沒有少女情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最终成亲的,又有几个是曾经倾慕的人?嫁为人妇后,把曾经的情怀思绪藏于心底,就算是不贞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把压在心底许久的话说了出來:“如此便算不贞的话,那王爷妻妾成群,群芳环绕,又如何说?王爷总说爱妾身,相爱之人必定忠贞于对方,王爷办不到,却一味要求妾身办到,就算是男女不可并论,那连心底一丝回忆都不能保留,是否太强人所难!”
“你是要我只有你一个女人,是吗?你恨我妻妾成群,不能专心对你,所以心生怨怼,心里不肯忘了旧人?”
方媃叹了一口气,他永远理解不了她,也不能做她心目中理想的爱人。
应煊笑了两声道:“你身为人妇,夜会男子,被丈夫发觉不知惭愧反滔滔不绝,你是仗着我太宠你,如此无礼。”
方媃眼波如水,凉凉得看着他,道:“王爷宠妾身吗?如此宠法,把妾身当禁脔一般宠,妾身承受不起。”
“承受不起?”应煊眼中渐渐升起怒火。
“深夜与表兄见面,虽并非主动,但确实已是不守妇德,请王爷裁度。”方媃不想激怒他,心里的不满,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早点结束吧。
“你觉得我该如何惩戒于你?”应煊嘴角带着残忍的笑意,眼中却是寒光逼人:“你说承受不起我的宠,那以后,便如你所愿。”
“在我眼中,你们的那点子儿女情长值得什么?”应煊声冷如冰:“有朝一日,我要登上那最高的位置,万人敬仰,然后我会在后宫给你一个位份,让你一个人慢慢衰老。他纵有万般能耐,又如何到这深宫來救你于水火?这便是最好的惩戒。”
方媃闭上眼,紧咬嘴唇,这番话冷酷无情,却也是入情入理,对于应煊來说,她确实不值什么。他的心里眼里,只有帝位。
平息自己的心境,重新睁开眼睛,看到应煊凤眼含霜,唇含冷笑,是一个绝决的表情。
“妾身先谢过王爷成全,只愿王爷早成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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