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做了几个。
应煊见她面如新月,画黛弯蛾,很认真地看着他说话,那样子直让人心柔如水,荡起微澜便再平复不下去。
“茵席絮剪茧,枕囊收决明。南风入昼梦,起坐是松声。也罢,难为你用心,便试试这枕头,可能令我入昼梦、听松声。”他凤眼里含了笑意,牵着她,往内室走去。
“这个人,何时这么好劝了?只为一个枕头便要放下公事留下來吗?”方媃想。
皇后的病势也略好了些,是以皇上龙心甚悦,对他的儿子们说,今年中秋,各府中女眷,孩子,不分嫡庶,一律入宫领宴,也让他这个大家长见见众儿媳、孙子孙女们。
“我命人把入宫领宴时的各种规矩,忌讳,礼仪都写下來给你,你仔细看看。”应煊把两张下江竹纸递给方媃。
小楷写得满满两张纸,方媃看就觉得头疼,抬起头來刚要说话,应煊便道:“不必想借口不去,这一回是皇上金口玉言,谁敢不去?中秋是全家团圆之日,他老人家年事渐高,精神不比从前,也难得有这么一回。”
方媃笑了:“王爷倒了解妾身。既如些,只能硬着头皮学好规矩了。”
“你是应选出來的,在宫里住过,这些规矩大多也知道。况且本身也是极安静稳重的人,我并不担心你。只须切记‘谨言慎行’便可。”
方媃心想,你倒是放心,我却总有点羊入虎口的感觉,不论如何,是不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此外,你前些日子不是学着作诗么?怎这两日不见你有新作?”
“王爷取笑妾身呢?不过作了几首歪诗,哪敢拿出來现眼?”
“倒不是取笑你,中秋御宴上,难免要对月吟诗,虽不见得就轮到你头上,却还是准备一两首为妙。”
“据妾身所知,各府女眷也多有不擅作诗的,那她们如何是好呢?”
“琴棋书画,总有通一个的,实在作不出诗來便拿自己会的顶也可以。你若作不出,我替你作了,你背会便是。”
“那也好,妾身先试作一番,请王爷请教,若实在不堪,就请王爷出马。”
午后,应煊早走了,方媃拿着笔在纸上试着作诗。
她这书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就说这书桌上,水牛角雕童子牧牛图笔筒,紫砂竹蝉笔架,玛瑙镇纸
雕花卉福桃水盂,各种精致纸笺和上等毛笔,应有尽有。
对着这么多好东西,若不写出点什么來,真是对不住啊。
中秋必是以月和团圆为題,这类诗倒也不难,本來方媃可以把穿來前记着的诗用上,现成的,但又觉实在对不起那么诗仙诗圣们,只能硬着头皮自己胡绉吧。
想了想,在滑如蚕茧的洒金纸上写道:
夜滴宫槐月正圆,洗竹沾花处处鲜。云归雁回栖凤梧,恩泽磬鸣彻九天。
这首既赞了月圆,又歌颂了皇帝,应该可以吧。
水净山光出,中秋枫正红。江山拟作画,万里共年丰。
这一首五言的,也说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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