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威军营,一个临时搭起来的巨大的帐篷里。
秦欢一身便衣站在一块木板前,墨丝被随意的束在头顶,黑白分明的双眼明澈宁静。自那天之后已经过去了近半个多月,据说蓝珊已被顾离派人送回京都,而宁梵天天在营地游荡有时也会游山玩水,但是都没再来叨扰她。顾离也默认了她潜心培养起来的这一小股精英,特意放手让她去做,所以秦欢这几日潜心忙于训练,日子过的倒也随性。
只见她用蘸了墨水的毛笔在宣纸上画了一个圆圈。
“战国后期,赵国北部边境常年受匈奴骚扰。”她又蘸了一笔将圆圈北部全部涂黑。
“当时的匈奴单于为人谨慎,兵马强壮,目光不在边境而在赵国。为此,朝廷派李牧镇守边境,意待剿灭匈奴。”
她在北部圆圈内画了一个带刀的小人儿。
“然而当时戍守边境的士兵装备缺乏,武艺不精,完全不是匈奴人的对手,若换做你们是李牧,你们会怎么做?”
“只有带着全部将士背死一战,说什么也要把那些鲁莽之人剿灭!”徐烈风站起说道。
秦欢摇了摇头:“以卵击石,与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先行勘察,摸出敌人缺陷一一击破。”赵峥思考片刻说道。
“这到未尝不是一个办法,但就当时兵力来说,存在一定的风险。柳元你有什么想法?”
被秦欢点到的叫柳元的人,虽说也是一身铠甲,但他的皮肤白皙举止文雅,倒不像一个将士而是一个书生,其实入伍之前他确实就是一介穷书生,因为生活无法自持,这才从军入伍。
“回大帅。”柳元恭敬站起一拜:“在下觉得,不可力敌只可智取。”
“说来听听。”
“您也说过,匈奴人当时的首领是心思缜密之人,我们大可利用这点争取时间,集结粮草兵马,锻炼兵员,待时机成熟方可进攻。“
徐烈风哼了一声“说的轻松,如何争取时间?”
柳元笑了笑并无怒意,他一拜这才说道:“按兵不动。”
“哈哈,说得好!”还未等秦欢发话,忽然从帐篷外走进一个窈窕丽影,声音爽朗豪迈:“按兵不动,敌人必然生疑,不敢贸然进攻,这一招以不动为动实在妙栽,小元子今日说的姐姐可同意咧!”
柳元耳根一红,笑了笑坐了下去。
看着程无颜提着两坛美酒笑颜如花的走了进来,秦欢冲她笑着点了点头。
徐烈风咧着嘴接过程无颜手中美酒,程无颜也作势坐在了帐篷内。
秦欢这才说道:“你们说的都对,但是都忘了一点。赵国北部边境常年受匈奴侵扰百姓生活凄苦,如果一旦开战,即便兵力上来了,物资也一定跟不上。”
“那该如何?”
“放松敌人警惕,引敌入瓮。”
“引敌入瓮?”
环视一周发觉大家都陷入了沉思,秦欢一顿又继续说道:“李牧的做法是,先放出一小股兵力保护牧民,随即当匈奴来扰时,故意留下一部分兵马百姓其余败退而去。如此匈奴单于便认为赵军不堪一击,不由得产生懈怠小瞧之意,他亲自领兵前往,终于入了圈套,被李牧全数剿灭。”
帐篷内一阵沉默之后,程无颜忽而说道。
“那么放弃的那一部分兵马百姓就那样白白送死了吗?”
“程姑娘此言差异。”柳元全身说道:“何为白白送死?他们的牺牲换来的是整个国家的安宁,舍小取大,在下认为他们死的值!”
“连自己的子民都能放弃,又何谈治国平家?”
“放弃的只是一部分,为的却是更多的百姓!”
看着二人又吵了起来,秦欢清了清嗓子。
“都别吵了。”
二人齐齐抬头看去。
“用小的牺牲换取大的利益,舍车保帅,李代桃僵的做法是可取的。若要是我,到了万不得已的境地也会这么做!战场之上我们应该纵观全局而非只是眼前利益,但是不是走投无路,我们也绝不可拿人的性命开玩笑,你们可明白?”
沉默良久,柳元一拜:“将军所言在下受教!”
秦欢点了点头,大笔一挥,又在宣纸上画了两条墨线。
“下面我们来说说下一个。东汉末期,羌人叛乱,朝廷派虞诩平定叛军,但是在陈仓崤谷一带受阻,羌人士气正旺,又占据有利地形,虞诩无法绕路,他该怎样才能通过这出险要山谷?”
“引敌出山谷。”程无颜说道。
“如何?”
“制造迷雾,使敌放松戒备自发出谷。”柳元道。
秦欢看着一唱一和的二人暗自笑了笑。
“不错,虞诩也正是这样做的。他原地扎营,假装向朝廷请求援兵。羌人见此以为他不敢进攻便纷纷出谷劫掠,虞诩见此整顿军队疾行而去,并以灶台增多为迷雾让敌人深信他们援军已到不敢贸然进攻,这才顺利过谷。”
“好计谋!”徐烈风喝了一碗烈酒拍手称好。
“是以为调虎离山之计,所以烈风。”秦欢看向徐烈风:“遇事不可急躁,硬拼虽好但往往损失惨重,智取才是上乘之法。”
“恩。。”徐烈风憨厚的挠了挠脑袋:“属下明白了。”
见他的样子秦欢不由失笑:“可是真明白了?我今日说这些,也真是难为我们烈风了。”
“哈哈。”帐篷里传来一阵哄笑,在徐烈风的怒瞪之下反而笑的更加大声。
“想不到,这里还挺热闹。”
笑声里忽然从帐篷外缓缓走进一人,一身黑色绸质便服,韵滑的束出紧绷的曲线,绝色的脸上是不染世俗的淡漠,一双古井无波的黑墨淡淡一瞥,便是一层寒霜。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帐此刻球儿自发的变得紧张肃穆。
“参见大帅!”所有人都从椅子上站起朝着顾离便是跪地一拜。
“恩。”他站在原地淡淡的俯视众人:“主将今日所讲要义实在精彩,不过。”他转头看向秦欢,墨眸越发的深邃浓黑:“这两计大可化为一计。”
“一计?”秦欢还未来得及思考,便见顾离撇下一句转身走了出去。
“随我来。”
秦欢只得暂时放下脑中所想,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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