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儿一发,人便毙命。
殷震廷嘴角摛着残酷的笑,等着莫严君开口。
莫严君强忍着愤怒,咬着牙,一字一句道:“算我求你,放过他们。”
她很清楚,如果她没有开口,他是真的会下令杀了这些人的。
她也知道,他正是倚仗着人多,秋又只是一力护着她,无心他顾,这才如此肆无忌惮。
虽是愤怒至极,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为了她送命。
“哟,好硬的语气哟,哪里像是求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索债的呢。”殷震廷敲打着手里的软鞭,夸张的道。
也罢,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想让她开口求他吗?又有何难!
现下暂且护住这十数条性命,其他的容后再说。
思绪一定,莫严君哀下脸来,柔和着语气,说道:“国君找的人不过是严君一人,与他们又有何干系?还请国君高抬贵手,饶了他们吧?”
“嗯,既然是莫相开口了,那本王自然是要给几分薄面的。那好,就先且饶过他们吧。”殷震廷点了下头,冲着十几人黑衣人使了个眼色。
那十几人,跟随在他身边,俱以日久,自然心领神会。
松开手中挟持之人的咽喉,那些店客只刚来得及喘了口气,就被他们疾出的手指,锁住了穴道。
见到如此情形,莫严君暗自一愣,脸上未带分毫,说道:“国君不是答应了严君,要放过他们,这又是做什么?”
“噢,本王是担心这一路上寂寞,找些人陪着。想必莫相也不会反对吧?”
莫严君闻言,冷笑道:“国君此言,说得严君倒是糊涂了。国君若是回穹栌,捎带上龙陵的子民做什么?”
“莫相当真是见外了不是,什么穹栌、龙陵的,入了谁的地界,便是谁的子民。现在他们虽然还是龙陵人,等到了穹栌,说不定喜欢的赶都赶不走了呢。”
“国君不要忘记了,此时,国君还站在龙陵的土地上,离穹栌还有些距离。”
殷震廷没有再言语,森冷的目光射了过来。
莫严君迎之以对,毫不相让。
紧跟着她身后的骆秋沙,更是冷眼直对着他。眼角的余光,四下扫着那些名黑衣随从。凝聚浑身的煞气,找不丝毫的破绽。
想是殷震廷也看出了这一点,脸色阴沉而萧杀。
沉默了良久,方才低低的吩咐道:“看好这些人,不要放走一个。”
“是!”一干黑衣人恭敬的低头应道。
殷震廷举步走向客房,回过头看了一眼莫严君,说道:“怎么,莫相,不回房吗?打算就这么一直干坐着?”
莫严君没有回他的话。
他又说道:“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雪,天儿又这么的冷。想要赶路,怕是不行吧?再说,这些人待在这里,你莫相也不太放心吧?”说完,也不待莫严君有所回答,哈——哈——
大笑着走进后院儿。
他是拿准了莫严君的这个弱点,才能如此张狂。
莫严君瞅着他离去的背影,脸沉似水。
十几名黑衣随从,分做两拨,一拨人处理地上的尸体,另一拨人负责收押被点了穴道的店客。
那名店小二被解开了穴道,浑身发着抖的被驱赶着过去侍候殷震廷。
一时之间,无人再去理会莫严君和骆秋沙。
十几人所处的屋子里,顿时变得安静下来,只听见火炉里的柴禾燃得‘噼哩啪啦’的响,响得人心情越加的沉闷。
“咳——咳——”
刚才强架着的精神,也在这一刻松懈下来。莫严君再也忍不住身体的虚弱,咳嗽的坐了下来。
骆秋沙心中一痛,眼中闪过一抹决意的光芒,身形遂付前行。
“秋,咳——,不用想了,我是不会走的。”莫严君未及回头,已经知晓了他的意图。
骆秋沙的步子阻了一下,再次前行。
莫严君抬起头,对他笑笑道:“秋,为什么不听呢?外面雪下得那么大,天气又那么的冷,行不多久,便会冻僵的。既便不是为了他们,我这样的身子也是受不住的呀。”
骆秋沙知道她说得有道理,只是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殷震廷要挟。
越是待下去,越觉得无法忍受。
两只握紧的拳头,已经用力到苍白。
莫严君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骆秋沙万分不情愿,却又不愿拂逆了她,重重的坐了下去。
火光映照着两人的脸孔,同样的阴郁沉闷。
那分做两拨的黑衣人,一拨已经抬着尸体出去掩埋去了。另一拨将那十几名店客关进后院的一间客房,留下两人在屋外把守着。余下几人也跟着出了屋。
而客栈的前堂里,便只有莫严君和骆秋沙就近着堂中央的那个火炉而坐。
外面隐约可以听见,他们呼喝着一些欲停下歇脚住店的路人,继续向前行的声音。
偶尔有几句争吵的声音,也都嘎然而止,想必是受到了他们的威胁,不敢招惹事非,只得迎着风雪继续坚难的前行。
便在这时,只听到一道压低了的声音,唤道:“莫丞相——,莫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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