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站在这里多久了?莫严君不清楚,他只知道在没有见到他想要见的人,他是不会离开的。
冬天的夜晚,黑幕降得早。此时已是月上柳梢,繁星点点了。
透过口中哈出的白气,莫严君望着天空。虽然刚过十六,冷月已稍缺。连同那点点时隐时现的星辰,皆似被抹上一层淡淡的面纱,雾蒙蒙的。星和月隔着这似有若无的屏障,散发出幽冷的光辉。
这森冷的夜,朦胧而迷茫。让人看不清楚,一如人心,深不可测。
那一日‘迎客来’酒醉后,他昏睡直至今日。就连中间被青儿叫起来用饭,也是在睡梦中进行的。所以自然的也就不知道外面早已经闹翻了天。
午后,当他刚一张开眼睛,就被涌入的人群吓了一跳。他也不过就是多喝了几杯而已,还不至于惊动了几乎满朝的文武吧?更夸张的是,甚至于有的朝臣竟然还激动的流下了眼泪。有没有搞错,唱戏也用不着这么卖力吧?
昏睡初醒的头脑还不是很清楚,耳边的你一言我一语皆化做‘嗡-嗡’的吵杂声,摒除在心门以外。他就这样搭拉个脑袋呆坐在木椅上好半响,才从迷糊中醒来。他一边抚着抽痛的额际,一边暗叹自已命苦。
费了好大的劲儿,他总算搞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是当今的天子已经连续五日没上早朝了。这对于一向勤于朝政的皇上来说,是开天辟地头一回。更意外的是,就连骥王爷这样身份的人,入宫求见都被挡了回来,这属实不能不令群臣恐慌。
这也是他为什么此刻会站在这里的原因所在。众人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也只有寄望于他了。但愿他不会辜负众人的期望!而至今为止,他还没有任何把握。当今国君的心,一如这黯淡的月光,隐晦不明…。
由寝宫内隐约传出来的男子低吼声和女子娇呤婉啼声中,不难猜出。此刻,屋内的两人正在忙些什么。
屋外当值的两名小太监似乎对这样的情形早已见怪不怪,一脸的无动于衷。反而是他倒有些不自在,毕竟他是头一遭面对这样的情形,冷静淡漠如他也难免觉得尴尬。
“咦?莫相,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后宫太监总管福公公,在到各宫巡视了一圈之后,回到移影宫主寝宫外时,看到莫严君依然立于廊外,不仅好奇的问道。
“在没有见到皇上之前,我是不会走的。”即使此刻他已浑身僵冷,也丝毫不能动摇他的决心。
“可是皇上已经说过了,他不见莫相的啊。”莫相刚一到这里,他便进去通传,起初皇上乍听是莫相求见,还是一脸喜悦之色,片刻工夫就又恢复了一脸的阴冷。
这几天来,皇上一直待在这移影宫里。既不上早朝,也不批阅奏折。只是冷着一张脸,不出寝宫的门。而且脾气异常的暴燥,已经有好几个宫女无故被杖责了。就连贵妃娘娘也不能幸免于难,也被大声喝斥得泪水涟涟。
美人落泪,他这半废之人看了都于心不忍,更何况是对她一直恩宠有加的皇上了。只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当吴贵妃红着眼眶,一脸的可怜无辜状匍匐在皇上膝前时,皇上却是一脸不奈,将她推倒一旁。
皇上的这个动作让他好生不解,既然多日驾临移影宫,甚至于连早朝都不上,不就是为了宠幸吴贵妃吗?为何还要对她不理不睬?据他所知,皇上这几日来,并不像外面传言的那般醉卧美人膝,恰恰相反的是,就连一次也未宠幸过吴贵妃。他倒觉得,当今皇上是有意要让众臣误会,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直到这一刻之前,他还不知道。现在他却明白了。
寝宫内传出来吴贵妃越来越高亢的叫和声,让他更加的肯定了他的想法。莫相才是这一切问题的核心所在,也只有他的出现,才会引出皇上真正的心意。而皇上也只是拿吴贵妃来遮人耳目,使了一个障眼法而已。这后宫中的一切,又岂能瞒得了他?福公公心中暗自得意道。
“那我就等到皇上愿意召见我的那一刻。”
“既然这样,那么莫相还是随奴才到偏殿里等吧。这么站在外边,怕是要受寒的啊!”这么冷的天儿,站上个把时候已属不易。更何况两个时辰了。虽然莫相穿得厚实,但是这么长时间想必也已冻坏了吧。
“不,我就在这里等着皇上。”莫严君扯了一下唇角,露出已然被冻结的笑容,说道。
“那,那我去给莫相拿个暖炉来。”福公公见劝不动莫严君,只好想别的办法。
“福总管的好意,严君心领了。只是这么做只会事得其反,相信我,你什么都不做,会更好!”莫严君努力让笑容不那么僵硬,更自然一些,只是却很幸苦。冻得冷硬的肌肉,让他颇为费力。
“那么,好吧。奴才就不再多事了。莫相好生保重!”福公公明白,莫严君这么做是为了要博取皇上的同情,好早些达成目地。
福公公为了不让莫严君感到不自在,他转过身,向门边当值的两名太监一挥手,与他们一起退了下去。
这时,屋内的声音也停下来。须臾,‘吱’得一声,厚重的木门从里面被打开。上官清离内着单衣,身上披了一件皮裘,头发散乱的走了出来。她紧拢了一下身上的大衣,走至莫严君面前。
伸手拢了拢有些凌乱的发丝,冲着后者妩媚一笑道:“真是不好意思,让丞相久等了。”
莫严君只是负手而立,淡笑不语。
“妾身也劝皇上,还是先见见莫相为好,只是皇上他自已不肯。莫相可不要怪我哟?”上官清离仰起红晕未退的娇颜,一脸得意,故做无故姿态看着莫严君。
“吴贵妃多虑了,皇上宠爱娘娘那是娘娘的福气,严君身为人臣,岂敢过问。只是这天气寒冷,还请娘娘多加保重凤体,穿齐了衣物再出来。否则,一担受了寒,我这个外臣罪过可大了。”莫严君不冷不热的道。言外之意是指她有失礼节。
“你…”上官清离听出莫严君话语中的嘲讽之意,却一时语塞。随即,又笑逐颜开。她轻捻着脚步,踏着积雪,绕着莫严君转了一圈,然后道:“是啊,这么冷的天站上这里的确不好受,是吧,丞相大人?”
上官清离见莫严君沉默不语,心计又转:“哟,莫相的这件披风是用白狐毛缝制的吧?瞧瞧,清一色的白,没有丝毫的杂色。”她扯了扯莫严君狐毛披风,抚了抚露在外面的毛皮滚边,故做惊讶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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