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亮,海棠就被福云从床上叫了起来,听着外面的鸡鸣声,有些迷糊地穿着衣服。
“小云儿,今日这么早要干什么?”
福云拿着温热的帕子往海棠脸上拍,有些嗔意地回答道:“少奶奶莫不是睡糊涂了,今日可不正是崇花节,小少爷和琮铭小少爷都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海棠的脑袋顿时清醒了,她昨日还为此画了一下午的画呢。再看这房中也不知何时摆上了几盆花,都是开得正鲜艳的,丫环婆子身上也比平日穿得好了些,头上也都缀着各式花形的首饰,
海棠也做了一身新衣裳,是鲜嫩的桃红色,还绣着大片的海棠花,穿在身上真正是人比桃花艳。再在头上插上鲜艳的首饰,整个人可说是开成了花一般,随时都能招来蜂蝶。
“少奶奶您真是好看,衣服好看人更好看。”福云一边给她打扮,一边称赞道。
因这是公孙夫人亲自选的颜色和式样,海棠也不能不穿,闻言道:“天天对着这张脸没看够么,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若是要她选,她恨不能挑最老成的颜色,把这个身体的艳色彻底压下去。
她很怀疑公孙夫人是不是按着儿子爱花的喜好在打份他媳妇,穿成这样哪能出门。
而崇花节,向来是最多人出行的日子,好在她在模模糊糊地镜子里看了半天,觉得还算是艳而不媚,才觉得好了些。
因海棠这借尸还魂还得了一些原主的记忆,这崇花节海棠也是知道一些的,听说是源自两百年前,本国开朝年间。
两百年前,大应朝因内忧外虑而分崩离析,二十年间灾祸连连,战火四起,当真是饿孚遍野,民不聊生。当朝太祖本是一书香门第的读书人,因兵祸家破人亡,又不忍百姓遭劫,便在那时揭竿而起,占下了大应朝南边大片沃土,打下了今日的安国。
太祖登基那日,安国境内突然百花齐放,不分习性,不分季节,当真有如神灵降世。
当时辅佐太祖的军师公孙百连掐指一算,道是百花娘娘子有感于太祖仁义,令百花朝拜。百花开之一日,安国便繁荣一日,直至世世代代,永保基业。
于此,百花盛开那日,便是崇花节,要拜那百花娘娘,求得家泰国安。
而公孙柏所要的花牌,乃是用质地轻软的木头制成薄片,保留木质的清香与纹理,做成各种形状,精巧些的便在边缘刻些花纹。
这花牌原本是写些赞美百花娘娘的美词佳句,挂于花木旁,以求得百花娘娘欢心,多多庇佑安国。只是随着时光流逝,这花牌的材质未变,但其上所留却已经千奇百怪,或为自身祈福,或为吸引佳人,或为炫耀技艺,种种理由皆有。
因此也有不少人愿在崇花节上寻那花牌,偶有上佳之作,便做上记好,一日结束后便去取了,收藏在家中。
像公孙柏小孩心性,想要花牌纯粹是炫耀的心思多一些。
等海棠穿戴好,那边公孙谨也被福芳收拾整齐了,自顾自就要往外走,正被福芳好声劝慰着,好歹站在了原地。
海棠上前握了他的手,轻轻拉了拉,示意他跟着她走。公孙谨看着海棠,跟上了她的脚步,徒留福芳略有些失落似的叹息。
“娘,娘,你好了没有,快出来吃了早饭就要走了,晚了就来不及了。”公孙柏在房外囔道。自从昨日海棠给他很画了些花样,这孩子也相当守信,当即就喊了一声娘,到了今日就顺溜得好像海棠就是他亲娘一样。
海棠被喊得一个哆嗦,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应,需要好好调整调整心态才行。
“娘……”
海棠一愣,她转头看向身边,正好看到公孙谨看着她,又喊了一声娘。
“喊娘子。”海棠哆嗦得更厉害了,有些气极败坏地道,“喊我娘子。”
公孙谨依然看着海棠,像是被吓到了一样。
“少奶奶你莫急,少爷只是在学话,慢慢说给他知道就好,莫要吓到了少爷。”福芳连忙把公孙谨拦在了身后,像是护着小鸡的母鸡一般。
海棠深吸一口气,瞬间平静下来,她知道公孙谨的智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不该不知道他的母亲到底是谁。倒像是……他今日才注意到这个称呼一样,便在那里学舌。
“让我带相公出去吧,你还怕我吃了他不成。”海棠把公孙谨从福芳身后拉出来,让他在她身前站定。她双手捧起公孙谨地脸,让两人的眼睛对视着,对着公孙谨一字一句地道:“相公,你要记得,我是你的娘子,要叫我娘子,娘子是会陪着你公孙谨一辈子的人。我答应了嫁给你,便是一生一世,所以要时时记得叫我叫我娘子,不许再叫错了。”
公孙谨脸上突然泛起了淡淡地红色,扭过脸道:“娘子。”
海棠立刻笑开了花,在公孙谨的脸颊上亲了亲,拉着他出了房门。
外面公孙柏和李琮铭站在桌子旁,围着一个青花的瓷罐,手里还拿着新鲜叶子,那罐里子便是那条青虫。
海棠发现一向是协助公孙夫人处理家事,难得有闲的糯娘也在,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两个小少爷在那里逗虫子。
海棠看到那罐子就身子一僵,只恨不得不出房门了。
公孙柏听到动静,就转过头来,欢喜地道:“娘你快过来,看小青是不是长胖了一点,今天我们也带着它一起出去吧。”
“你……你要带就带着吧,不过先吃了早饭才行。”海棠心下哀叹自作孽不可活,她宁愿他们养只老鼠。
李琮铭认真地道:“婶婶放心,我会看着柏儿,不会让他把小青弄不见的。”
糯娘在一边半捂着嘴,笑得不见了眼。
今天崇花节的早饭是花粥配着花饼,色泽都看着令人很有食欲,还带着淡淡地香气。
那花粥是在天还未亮的时候,取用一种名为“矢颜花”的花瓣,腌制半时辰后放入做好的粥中,焖上片刻就好。花饼也是做饼的面中加了花粉,馅也是俺制的一种花,带着一股甘甜。
海棠还是第一次吃到这种吃食,越吃越觉得有不同的滋味,不免多吃了两块,有些撑住了。
原本的秦海棠家中没有余钱,每当崇花节时也不过从野外摘些花回来装点屋子,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穿上新衣,头上插枝花罢了,哪里还有闲功夫去做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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