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熟练地抱起了小家伙,轻轻地拍着背道:“可有摔着了?”
公孙柏仰头看了海棠一眼,便从她怀里挣了下去,颠颠地跑回了公孙夫人身边,把头埋进了公孙夫人的怀里。
公孙夫人把手中的药碗递给下人,冲海棠点了点头,便去哄公孙柏。可哄来哄去不见他说话,拉起小身子一看,只见小脸红通通的,眼睛里蒙了一层泪花。
公孙夫人轻叹了口气,转而笑道:“现在知道羞了,方才怎么不管不顾的乱跑,还不快把药喝了,身子才会好。”
公孙柏在公孙夫人怀里不依地扭了扭,又把头埋了回去。
公孙夫人笑得更开怀了,向海棠招了招手:“这折腾了一早上啊,我也累了。来,替娘哄哄这小魔星,让他好歹把药喝了。他这身子看着见好,可不能在这时候疏忽了。”
海棠一笑,答道:“媳妇敢不从命。”
公孙柏听了这话,一激灵跳了起来,就去够那碗:“婆婆,柏儿是男子汉了,柏儿才不要人喂,你看我一口就能喝掉。”
“好,好,慢点,慢点……”
海棠在旁看着,抿嘴一笑,也不去打扰两祖孙,只问了公孙夫人身旁的婆子,今日太太身体可安康,早饭有何准备。等那边公孙柏豪迈的喝了药,只囔着要蜜饯的时候,才过去说了会话。
公孙柏自从那日被海棠的眼泪吓住,在她面前就像是短了气一样,总有些闪躲。海棠看着有趣,心中又对这孩子放开了些,便总有逗逗的心思,便故意在公孙夫人面前提些在家做女儿时,看到的那些小孩儿闹的笑话。
她吐字清晰文雅,语气又带着风趣,说些市井趣事也不显粗俗,公孙夫人渐渐便爱听她说话,不像初嫁那两日时略显冷待。
说起这孩子,凡是生养过的女子没一个不是滔滔不绝,公孙夫人也是如此,便渐渐说到了公孙柏身上。公孙柏原本还偷偷瞪着眼睛,一脸鄙视的在那听着,后来听公孙夫人提到自己的种种趣事,脸又红了起来,拉着袖子不让再说。又是撒娇又是耍赖,惹得公孙夫人好一阵笑。
公孙柏小孩心思,最是记仇,只当海棠故意提起话头,要看他笑话,边撒娇边拿眼瞪她。公孙柏本就是病体初愈,小脸不像其他四五岁孩子般肉肉的,更衬得眼睛大得失了比例,瞪人时很是可爱。
公孙夫人安抚好了公孙柏,早饭便上来了,海棠起身准备伺候着,被公孙夫人拉住了:“一家人就不必太过拘束了,你也一起坐吧。”
海棠听出公孙夫人此话出自本意,也不过多推托,笑盈盈地坐了,很是落落大方。
海棠在吃饭上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从来都是细细嚼了,慢慢咽下,也不如何挑食。与公孙夫人这样的官家出身的小姐坐在一处时,居然也不被衬得粗野不堪。
公孙夫人也曾提及此事,海棠只答嫁入公孙家后,常常自省己身,不敢有片刻放松。
公孙夫人并不显出满意与否,只是以后便不再问了。
在这吃食上,海棠平日闲听丫环婆子闲聊,大略推测出此时的经济文化水平大约和宋时相当,富人家里已很有些花样。只是调味上单调寡淡,但因食材新鲜天然,入口也相当不错。
今日厨房便新做了一种饼子,听婆子说是北边传来,似乎用了与南瓜类似的食材,咸中带着点甜,外酥里糯,很得公孙夫人和公孙柏的喜欢。
海棠已经有些摸出这家人在吃食上的喜好,暗自琢磨着现代一些点心菜色,想着何时在院子里好好弄出个小厨房,自用讨好两相益。
海棠正有些出神,外面进来一丫环,神色有些慌张,口齿倒还清晰,向公孙夫人道:“太太,少爷今日不知为何在园子里闹起了脾气,福喜和福芳两位姐姐都劝不住,还请太太去看看。”
公孙夫人正替公孙柏擦着嘴,闻言顿了顿,刚要说话,公孙柏就拉着公孙夫人道:“婆婆,孙儿怕。”
“莫怕,莫怕,婆婆不带柏儿去就是了。媳妇,你平日与长福也算亲蜜,去劝劝吧,那孩子,唉……”
海棠应了一声,就带着福云跟那丫环去了群芳园。晚上雨下得大,去园子的路上略得湿滑,周围都是一片泥泞,好在一路上用砖铺了路,才勉强可走人。
一入园子,海棠就见公孙谨坐在亭子里,一身衣服沾了不少泥水,就这样看着地面发呆,福芳和福喜在一边急得团团转,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海棠有些啼笑皆非,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闹脾气,可真是省心的闹法,初时有些焦急的心情顿时平息了下来。
“怎么说相公发了脾气,我与相公相处得时候短,你可要和我说说。”海棠走到亭中,拉着福芳的手轻声问道。
福芳看了海棠一眼,眼眶有些红肿地道:“少奶奶有所不知,少爷心里不痛快的时候从来都是不打不闹的,只是坐着不理人。初时我与喜儿也不当回事,可少爷常常一坐便是一天,不吃不喝,不走不动,实在让人担心。今日少爷一从床上起来,早饭也不去吃,就来了这园子,之后便……”
海棠看园中花蕊嫩枝被吹打得落得满地,因下过雨,早沾上了泥水,那枝头上的也毫无精神,便道:“可是因这园中花木败落了大半的缘故,往年如何。”
福喜立刻道:“定不是这个缘故,往年也如今日也般时,少爷不过把地上的残花拾起,或是撒入水中,或是埋进地下,从来不曾这样。若是知道会如此,我们早早就扎了棚子,定然不会这样的。”
海棠听完也不知是何缘故,她走到公孙谨面前,蹲下身子与公孙谨视线持平,又拉起公孙谨的手,道:“相公,先和我回去可好。”她握着公孙谨的手,才发现他两手都一片冰凉,想来是天气阴沉的缘故。
昨日那场雨,下到后半夜才停,到了今日也不见晴,空气中湿粘得有些难受。
不过海棠唤着相公,公孙谨却理也不理,依然是那副模样,好似昨日抱着海棠在被子翻红浪的人不是他一般。
海棠看着公孙谨俊秀的模样,心中微微有些酸涩,不过很快被她压了下去。当她决定嫁个傻子以图安逸时,这个人就注定是她的责任,是会和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相伴下去的人。
她并不讨厌他,他的气息总透着别样的安宁,让她能渐渐安睡,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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