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海棠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她坐在床上茫然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成了另一个人。
秦海棠的房间很小,只能摆上一个床和一个小柜子,还能隐隐闻到那股潮味。窗子是向西开的,糊了窗户纸,此时已经泛了黄,上边角落处还破了一个角。从那破开的地方看出去,外面还有些昏暗。后院传来鸡鸣狗吠声,如果心中没有诸多顾忌,也自有一番乡野趣味。
端了盆子打水草草梳理完,海棠就走进了低矮的厨房,秦柳氏正大着肚子在灶台边忙活,看到海棠进来也像没有看到一样。海棠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坐到了灶台后面,帮忙看着火。
她的前身向来懒惰,但这种事还是会的,但也不是多么精通。海棠又是一个从来没有用过这种原始灶具的现代人,一开始就有些笨手笨脚的。好在早饭只是烫几个菜饼子,煮一锅稀饭就完了,也不需要如何控制火候,马马虎虎也能胜任。
等到饼子弄好,刚下了米去煮,就有一个莽撞的人影冲了进来,嚷嚷道:“娘,我快饿死了,早饭好了吗?”这冲进来的正是秦柳氏生的儿子秦俞,他看到灶台边的饼子就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抓,却被秦柳氏一把打了下来。
“去,去,先洗了手去,不会短了你的,过会就能吃了,记得把你爹叫过来。”秦柳嗔怪道。
秦俞咧嘴一笑,大声答应了,正准备要走,却猛不丁看见海棠正坐在那里,差点没一口口水呛死。
“大……大姐?”秦俞一脸茫然。
海棠脸上不禁有些臊得慌,低低地应了一声,装作十分认真的盯着灶火。
秦俞傻笑了一声,凑到他娘面前低声问道:“娘,她这是不是吃错药了,神情怎么看着就像是那秀才家的姑娘。”
秦柳氏哼了一声:“你大姐就要嫁人了,当然要贤良淑德,不然哪个要她。”说完也不理自己儿子,把他给赶了出去。
秦家的这一顿早饭吃得十分沉默,连秦俞都好像比平时少吃了一个饼子,一只完就扔下碗跑不见了。
秦俞他爹虽然是木匠,他自己却不喜欢做木匠,跑到年家的铺子里做了个伙计,不得工钱,只学着做买卖。每天天不亮就要到铺子里去,吃过晚饭才回来,倒省了不少口粮。
这秦俞一走,秦柳氏也丢下了碗,起身张罗着要收拾。
海棠的这个身子虽然是吃惯了这些的,但她还是吃不下这种粗糙寡味的东西,只是勉强自己喝了点米汤,此时已经在一边呆坐了一会了。看见秦柳氏动手收拾,她连忙道:“我来吧,你身子重,保重身体要紧。”一说完她就恨不得咬了自己舌头,秦海棠平日里哪里会说这种话。
不想秦柳氏见她这样说,也真的放开手不管,临走前又道:“院子里还放着要浆洗的衣服,你也一并收拾了吧。”
海棠看着海棠大着肚子的样子,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这边秦二也咽下了最后一口饼,木讷的面皮扯了扯,忽然说道:“阿棠,你不日就要嫁人了,爹也有几句话要与你说说。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到了公孙家要好好伺候丈夫,孝顺公婆,莫要做出什么丑事来。可如果他们家实在是欺侮了你,你也可以回来,月娘她就是嘴利了些,没有什么坏心思。”
海棠看着眼前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鼻子突然一酸,低低地应了地声。
秦二又道:“这些年也是……算了,你娘当年嫁过来的时候带了些嫁妆,我还给你留着,等你出门子那天,一并带走吧。”秦二说完,有些狼狈地走了。
海棠一时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的父亲是个严肃得不苟言笑的高级知识分子,自然和这个古代木匠没有一点相像。但想起早已经过逝的父亲病时对自己谆谆嘱咐,想必做父亲的心都是一样的。
她平白占了人家闺女的身子,对着这个父亲心中总是有愧的。
不过这一日就这样有些忙忙碌碌的过去了,海棠回屋歇下时只觉得身体有些酸软,动也不想再动。她生来就是天之娇女,就是婚后也极少有自己动手做家务的时候,今日却是把什么新鲜活都试了一遍,每每都想扔下东西不干了,不知怎么的就坚持到了现在。
迷迷糊糊的,海棠有了些睡意,可一闭上眼,儿子那可爱的小脸蛋就在眼前晃来晃去,眼睛一下子就流了满脸。
她还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下场,她怎么能甘心,怎么能甘心。
哭了一阵,海棠就要睡下了。她从昨日到今日都没能吃好,肚子里早就空了,这里又不能随便寻到吃食,索性便要睡过去。只是今夜她好像注定不能安眠,正要褪衣睡下,就隐隐有肉食的香气传来。
从昨日到今日,秦家的桌子上是连肉星都没见过的,这香味也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只勾得海棠肚子里的馋虫开始造反。
她来这个身体前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正是口味清淡的时候,哪里会嘴馋一点肉食。只是一来她现在的身子正是无肉不欢的时候,二来她实在是饿得狠了,闻着点香味就忍不住。
海棠正想不管不顾地埋头睡觉,就听见有人在窗外轻轻敲着窗沿,有一男人声音故意压低叫道:“好棠儿,亲亲棠儿,快把窗子开开,今日明知小生要来,怎么反倒关上了,可不是让人心焦。”
海棠惊得汗毛都竖起来了,轻手轻脚下床寻了一个称手的东西在手里握着,才开口问道:“外面是谁?”
那声音笑道:“好棠儿莫要玩闹,让人发现了不美。快让哥哥进去好好与你亲热亲热,几日不见可想死哥哥了。”
海棠此时可真是大惊失色,外面的竟是秦海棠的相好不成,她哪里会想到古代的女子也会这么不知羞耻。海棠死命的回忆着记忆中是否有这人,可也只觉得这声音听着耳熟,能勾得小心肝砰砰直跳,更多的却想不起来了。
听这人口气肯定与身体的原主人十分熟悉,只是不知他们到了哪个地步,若只是拉拉小手,亲亲小嘴还好,若是……
海棠现在只恨不得自己晕死过去一了百了,古时女子未嫁失贞,脚指头都能想出会是个什么下场。
定了定神,海棠学着秦海棠的语气道:“我……我是不会让你进来,我就要嫁人,再不能和你那样了,你……你走吧!”
“你是怪小生没有向你求亲是不是。”那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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