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哥哥,这无疑是最好最便捷的法子。
祁钦道:“此事不难,姑娘同锦衣卫指挥使权泊熹权大人是旧相识是么,这事情就落在他身上。”他的视线又投向窗外街角,寻睃似的从街头看到结尾,才接着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可以送你到他身边,帮你找哥哥,而你,只需三不五时将他每日里都见了哪些人告诉我就成——实在太轻松了,要我遇上这样的机会是必定要应下的,大海捞针可不是有诚心就捞的着的,姑娘自个儿细琢磨琢磨。”
他说的都对,和龄纠结起来。
可是祁钦叫她把泊熹每日里见的人都报告给他,这个她却不愿意。
答应了不就是害了泊熹么,但是不答应,她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哥哥?光凭一己之力就找到哥哥根本是说笑话。
“啊,果然来了——!”
祁钦突然把窗子阖上,返身在桌前坐下,笑眯眯道:“以为姑娘立时便要应下的,我便自作主张把戏排场拉开了。权泊熹这会儿已经到了,想不想跟他回去就看姑娘自己接下来怎么表现了。我给你提个醒儿,瞻前顾后固然好,却也需知道,犹豫不决在多数时候只会叫人错失良机。”
和龄还没想明白,祁钦已然一把扯住了她手腕子,她莫名其妙,哪有人说话说着就上手的!条件反射要挣脱,他却越篡越紧,勒得她手腕一片生疼。和龄哭不出来也不敢叫人,急得眼睛都红了。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骤然开了——
空气里弥漫着醉人的酒香,泊熹甫一闻见这浓郁到令人窒息的味道便蹙了眉。
他的视线向里边扫,一下子对上了和龄红通通的眼眸子。完全不需要假装,她瞧见他像瞧见了亲人似的,粉嘟嘟的唇扁了扁,可怜巴巴把他望着。
“泊熹… …”
她声音软软的,携着无助和哀求流进他耳朵里,泊熹不是心软的人,更何况事不关己。
他心里确实是漠然的态度,手上动作却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意料。
和龄在被泊熹半拥着护在怀里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她心口怦怦直跳,脸颊上红晕一点一点蔓延,一咬唇,竟大着胆子伸出手臂环住了他劲瘦的腰。
泊熹不熏香,她却闻的出独属于他的香气,干干净净,像茶园里清冽的茶香,她深呼吸一口,感到无比的心安。
桌旁祁钦怏怏地收回手,他不过是试探一下权泊熹罢了,不想他反应如此巨大,他的眼神要是剑想必他早就千疮百孔了,简直要吃了他似的。
“祁大人别来无恙呵。”泊熹黑着脸,揽在怀中人腰际的手一时紧一时松,脸上冰碴子结了一层又一层,冷冷看着祁钦道:“今儿真是叫人刮目相看,祁大人若有何不满只管冲我便是,何必寻她的麻烦。”
话毕也不等祁钦言语,强势地带着和龄转出雅间上了木质楼梯。
他腿长,蹬蹬蹬一路向下,和龄却跟不上节奏,一脚踏空险些儿栽下去,幸而是他半搂着。
他不知为何情绪不稳定的很,像是没有耐心,直接呵腰一把抱起了她,众目睽睽之下一路穿堂而过出了门。
出了酒肆,街道上人来人往,锦衣卫出现的地方没有道理不引人关注的,路人有意无意伸着脖子往指挥使大人抱着的女人脸上扫。
其实也看不清,看完了却能兴致盎然与左右交头接耳,十分热闹。
和龄把脸往他胸前埋,连耳朵尖尖都是红的,花白的颈项暴露在他视线里,像极一块诱人品尝的糕点。
泊熹面沉如水,匆忙调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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