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黑漆漆一片,完全没有光线。百度搜索读看看):。我闭目深吸一口气,扶着墙壁慢慢下了楼梯,直到打开书房锁闭的门进去,无声地合上身上的门,我一直狂跳的心才有些平息下来。
我稳了下心神,快步到了桌案边拧亮台灯,目光就落到了靠墙的一面书柜。打开暗红色的下格文件橱,里面就是那个保险柜。
我蹲在了保险柜前,把看着最像的一把钥匙插入锁孔,向右拧了一圈,我的手已经感觉到了锁芯被带动的那种流畅。
我继续再旋,轻微的“嗒”一声,锁应声而开。
保险柜的下层叠放了几层金条,上层有个文件袋,我伸手拿了出来,展开文件袋,看见那幅拼接起来的老地图和另张折叠起来的临摹图正静静躺在里面。
我一阵狂喜,颤抖着手把两张地图取了出来,正要关好保险柜,突然,我听到身后书房的门被人推开的声音,刹那间我如闻魔音,一阵毛骨悚然。
是楼少白醒了,看不见我找了过来?还是他之前根本就没睡着,起了疑心来抓个现行?
我猛地回头,看见书房门口站了个矮胖的身影。是福妈。这才松了口气,只是心却仍跳得像在擂着密集的小鼓。
“福妈,怎么是你。”
我站了起来,朝她勉强笑了下,压低了声问道。
福妈的脸色发白,慢慢地朝我走了过来,眼睛睁得大大的。
“小姐,你又打算要跑吗?”
我看到自己早些时候收拾好藏在楼下储藏阁里的那个包袱现在已经在她手上了。
“福妈,我……”
我犹豫了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时间紧迫,我怕再耽误下去,楼少白万一真醒了就够我喝一壶了。只是福妈这里,既然已经被她发现,以她对池小姐的忠心,绝不会就就这样轻易让我离去。
我正有些紧张地想着由头,忽然看见福妈朝我凄然一笑,把那个包袱递到了我的面前。
“你其实不是小姐吧?”
我一怔。
“小姐是我从小带大的,就和我的女儿差不多,我最清楚她了。你和她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我早就觉得你不是她。我不知道你怎么会被少爷当成小姐带回了池家,也不知道小姐去了哪里。但是看到你,我也就当做看到她,心中有个念想。昨天我去储藏阁找件东西的时候,无意看到你收拾好的这个包袱,我就猜想你大概又想走了。(读看看小说网)上次你跑了,姑爷后来就对我说,要我以后看好小姐,要是再让你跑了,他就枪毙我。我一把老骨头了,现在活着也没什么盼头,我不拦你,我只想知道我家小姐的下落,她现在到底是死是活?你要是知道,求你跟我说一声。我就算死,也会瞑目……”
福妈一边说着,一边已是朝我跪了下来。
我急忙过去要扶她,她却不起来。见她眼睛里已经泪光浮动,心中不忍,终于说道:“福妈,谢谢你这么长时间照顾我。你说的对,我确实不是你家小姐。你家小姐……她还活着。”
福妈猛地睁大了眼睛,用力抓住我的手:“她真的还活着?老天有眼啊。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只是池家现在倒了,小姐无依无靠。求你往后帮我照拂着些她,让她好好过日子,我也就放心了……”
我望着一脸欣喜的福妈,犹豫了下。以楼少白的个性,明天要是发现我卷了他的地图跑了,迁怒于福妈也未必不可能。想起那天答应池景秋照顾福妈的情景,我终于说道:“你要是愿意,我带你一起过去吧。池小姐有你在身边,应该也会高兴的。”
福妈欣喜若狂,朝我连磕几个头后,从地上爬了起来:“我就想求你带我过去找小姐,只是怕你为难。小姐太好心了。老天一定会保佑你的。我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以前那么多年攒下来的一些工钱,我都放一起的,我这就去屋子里拿过来。”
片刻之后,我和福妈从后门出来了。
进展得这么顺利,简直像在做梦。站在楼公馆后门外的巷子里,我回头,看向了身后被夜色笼罩,只勾勒出影影绰绰的轮廓,看起来仿佛一只伏地睡兽的楼公馆,终于彻底松了口气,只是下一刻,心中很快却又浮上了一丝带了些不安的伤感。
楼少白明天醒来,一定会气得发疯吧?吴兰地宫是他长久的夙愿,得到地宫财富后觊觎天下更是他蓄谋的膨胀野心。没了地图,他必定也不会死心。他若永远也找不到他渴望的东西,于他虽然是一种折磨,但在我看来,为了那命定的不可能实现的野心而英年殒命,更是一种可笑的牺牲。
我敲开通地七住处的门,池景秋和福妈见面的时候,两人都是抱头痛哭。她们主仆两个在池景秋的房间里说话,另一间屋子里,我把带出来的地图摊到了通地七面前的桌上。
通地七就着油灯,仔细研究着地图,半晌抬头时,我见他目光闪亮,像是若有所悟。
“怎么样,看出门道了吗?”
我心中一喜,急忙问道。
他点了下头道:“我之前的推测没错,地宫应该就在白龙峰一带。我对那里地形很熟,有了图,找起来会更容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准备出城,晚了,我怕楼少白要封锁盘查。”
我苦笑了下,心底里有些发涩。
快黎明了,楼少白是个早起的人,现在想必已经发现我跑了。
***
按照张三的说法,只要把那块翡翠放回原地,降头就能破解,所以通地七只带了地图和我的那块翡翠就离开了,我并没跟去。离开之前,他把我和池小姐福妈都带到了古玩店,应该是不放心让几个女人单独住。看得出来,他和那里的老板关系匪浅。那人看到我和池小姐的时候,有些惊讶,只也没问什么,立刻带我们进去,把我们安顿在了后面的一个四合院里。
我几乎没出去过一步路,每天只是在这个四方的院子里,看着池小姐绣花,或者陪她说话。她是个温柔的女子,却又不乏梦幻,极爱昆曲,偶尔经不住我撺掇,也会唱一段给我听,嗓音圆润婉转。
大约一个月后,已经是秋天了,通地七还没回来。有天早晨醒来洗脸的时候,我在自己的手背上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红点,红得刺目。白皙光洁的皮肤上,多了这点红,仿佛点了颗殷红的朱砂,美丽而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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