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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良帝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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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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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掠过大魏宫殿的飞鹰连连长啸,惊动了李泓贞。读看 看 小说网 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他撩开床幔下了龙床。     “陛下。”太监低声道:“才三更,还早。”     他应了声,任着太监们在他肩上披上衣物,他推开窗往天空看去,今晚星光灿烂,不见天上任何老鹰的影子。     “方才你们听见鹰啸了么?”     为首的太监回头看一下其他小公公,相互摇头。“陛下,兴许是咱们耳背……什么也没听见。”     “是么?”他笑道。一名太监换上较明亮的灯,李泓贞目光落在屏风上,神色短暂空白,随即又笑:“你们先出去吧。”     几名太监正要退出时,又听得他道:     “对了,眼下正好有空闲,你们去把呈上的画像一并送来吧。”     太监们面上有喜,连忙应声退出。     他沉思半天,直盯着屏风,最后恍惚的走上前,轻柔抚过屏风上的字迹。     “……徐思思……徐思思……当年我就任你这么走了……我现在是不是就不会这般痛……”现在就是报应吗?当年就只想着他不想孤独地走在这条路上,将她扯了进来,结局却还是他一人继续往前走。     他忽而失笑。     当年徐思思装死入棺,他心里微恼,气她宁可装死也不肯与他一同当这一世的帝与后,如今,他却宁愿她装死。(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读 看看小说网)     徐思思,你装死后会上哪呢?回西玄?不审走遍大魏?     “陛下,画像到了……”太监几乎是用跑的将画像送来,他一一摊开画像,想起房里还藏着有人塞的银子,犹豫一会儿,把几张给银子的画像放在最上层。     李泓贞正全心全意低低念着屏风上的谏言,嘴角噙着柔情的笑,听得太监讶一声,他转头恰恰看见那太监正摊开最上层的画。     那画是……     他面色遽变。     那太监吓得面如土色,赶紧要卷起,李泓贞神色强定,挥手道:“都出去,这……这地图也留下来吧。”     “是。”     李泓贞走前一步,瞪着那地图。     半年前临秀兼程赶去得庆县,将山谷地形细细画了下来,笔触轻颤,显然在画的途中已经看出徐思思生机渺茫。     乱石砸下,不仅山路崩塌,若有人不在山道上活埋,而是跟着滚石跌落狭谷,那真真是尸首也难找了。     一个月前,临秀与月明归来,伏跪在御书房久久不起。     几日前,乌桐生回到京师的小宅,足不出户。     昨日,他亲自微服出宫去见乌家大少,那冷傲青年瘦了一圈,只道:     “那天我没跟去,来不及救二小姐,这半年来我留在得庆县,但盼能寻着二小姐尸首,无奈天不从人愿,想来老天这一世对徐思思与乌桐生不甚赏脸,这才教我们这一世遭得如此下场。日前我忽而想起,去年二小姐曾趣提,要有来世,她但愿生在大魏沿海一带,日夜与海为伍,过两天我就要搬去沿海一带,再不教一个自称神师的人为新生孩儿算命。”     他不动声色细细观察乌桐生的语气、神态。     乌桐生忽然展笑,道:     “大魏陛下这般甚好,天性疑心,竟疑二小姐被我藏起?这对陛下来说也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希望。”一顿,他冷声道:“连我乌桐生半年都寻不着的人,难道还会活着不成?陛下,你且也绝望地痛上一回吧,二小姐确然已死,没有什么好疑心的!”     那句句有意刺破他的想望,即使现在再忆起,那杀伤力仍教他心头如刀绞,疼痛不已,他杀气毕现,一脚踢飞屏风。     哐啷一声,屏风遽然倒地,门外的侍卫与太监皆跪了一地。     此刻多想泄恨,多想令旁人一块痛着,他为九五之尊,杀个人跟捏死个蚂蚁一样容易,即使眼下杖打人命,抄个家灭个族,都还得跪着谢他恩典,凭什么他痛得都感到那心头活生生裂开流出鲜血了,他的臣民却是照样过得和乐?     天子之痛,何以不能分于子民?     他要杀谁要剐谁,谁能说话?     他心里陡然生出此念,黑眸落在桌上摊开的十多张美人肖像。他面上清清冷冷,唇线却弯了弯。每张美人肖像背后代表的是家世、前程势力,以及贪欲……     指腹轻轻跳落在每张图上,嫣然女子,若月下天仙,身段无骨,我见犹怜,要先拿谁开刀才好?     “陛下?”清亮的声音在门外轻唤着。钱临秀这几日夜里没出宫,都在值日房委屈睡着,小公公奔去找他,他可随时赶来。     “……没事。”李泓贞下意识看向门,忽地瞥见另一头的长榻。他想起,她的寝宫里有着一样的摆设,在窗前有着相仿的长榻。     每年元旦到十五间,宫里庆典不断,他与她虽可天天相见,四周却永远都是朝臣,没有例外。     他自身是无所谓,但心里深处总是明白她并非彻底地心甘情愿坐上凤椅,她背后生了翅膀,好不容易诱她落地,岂能让她再展翅?于是,元旦日那天,他将入睡的时间延后半个时辰。     那半个时辰里,只有他与她,没有第三人,她要怎么做都随着她。     他在这头被束缚的小老鹰前放了一碗没有味道的肉,她却吃得甚为心满意足。至今,他仍无法理解,为什么这四年元旦夜里的那半个时辰,她不索求更多,而是就在榻上抱膝坐着,笑着一直看着他。     不管这半个时辰他看摺子也好,也或者他随意看本书,每当他不经意抬头看向她时,她那较之十九岁时更娇艳的脸蛋都靠在膝头上,美目片刻不离他。     片刻不离他。     每每确认后,他含笑继续看着书,心里越发快活起来。     今年年初那半个时辰,他笑着主动枕在她的大腿上,承受着她的注视,愉悦且心境平和地熟睡过去。那时他心里想着,上天仁德,终究待他不薄;上天仁德,让西玄不识徐思思之才,他这才有了机会得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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