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我的丫丫……离家出走……零乱的片断出现在我脑海里,我只觉得头痛欲裂。百度搜索读看看更新最快)不对。从我清醒至今,父亲还没主动提起过海天的伤势,还有医生的话:“你还算幸运的,这么严重的车祸只断了一条腿,颅内血肿也不大……”我一把掀开毛毯。“爸,海天呢?我想去看海天。”
父亲并没拒绝我的要求,却要求我先吃点东西再说。这样推诿延宕的态度反而让我满心忐忑,越发坚持要马上见到海天,或者最起码要见到他的医生。
海天还在ICU(重症监护室)。医生说,入院时海天全身多发性骨折,大脑弥漫性轴索损伤,合并颅内血肿及中线结构移位>5mm,格拉斯哥昏迷评分3分,他们对海天施行了气管切开插管辅助呼吸,并及时做了开颅手术清除血肿和减压,对骨折采取内固定治疗,目前海天的生命体征稳定。
尽管有父亲的翻译小关帮忙,一连串医学术语仍说得我云里雾里,一颗心却怦怦乱跳,只觉手脚冰凉,胸口憋闷,最终我忍不住打断小关长篇大论的同声翻译,勉强挣扎着问:“医生,我听不懂你的话,能不能麻烦您用最简单的英语告诉我现在我的丈夫究竟是什么状况?”
一阵沉默,最终我听到医生充满同情的声音:“病人虽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一直处于深度昏迷。一般来说,这种情况昏迷的时间越久,复苏的机会越微……”
仿佛一脚踏入万丈深渊,整个人不停地往下坠。耳朵里像塞了一团棉花,医生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
“莉莉,莉莉。”父亲紧张的呼唤唤回了我的神智。我定一定神,胡乱抹了一把脸,坚定地问:“医生,我能见一见我的丈夫吗?我是说,我能和他呆一会儿吗?”
穿着防护服,戴着口罩帽子手套,全副武装地进入ICU,触手是冰凉的管子和仪器,我不敢乱摸,任由父亲牵引着我的手放在海天的手上。(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记得国外的电影里,女儿结婚时,总是由父亲把女儿的手交给新郎。这个动作整整迟了十年。
海天的手冰冰的,一动不动地任我紧紧握住,我把他软软的手指放到唇边轻轻咬了一口,还是毫无反应。以前我每次开玩笑咬他,他总说我是狗变的……
忽然之间,那些由于脑震荡而丧失的短期记忆全部回到我的眼前,闪电般撕裂了无尽的黑暗。我记起海天到河畔度假村来接我,还因为丫丫的失踪对我大发脾气;我记得我问他杰西卡的事,就在这时发生了车祸;我甚至记起了那辆发了疯的卡车撞过来之后发生的一切。卡车原本是正面向我们冲过来的,海天向右猛打方向盘,还是躲避不及,嘭一声巨响,巨大的冲击让我们的车在公路上连滚了两圈,撞断了路边的栏杆,又撞到两根并立的电线杆上终于停下,白色的安全气囊像巨大的蘑菇砰一声爆炸而出,头晕目眩天翻地覆之中,我的头不知撞到了什么,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我坐在海天身边,一遍一遍不停地叫他的名字,低声跟他说话,求他醒过来。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不管天亮天黑对我都是一样的,我只知道我的两条腿都坐麻了,嗓子也快冒烟了。护士来叫我,说这样有碍血液循环,不利于我的伤腿复原,我也不听。电视电影里,女主角最终都能叫醒昏迷的另一半,挽回他们错失的爱情。我肯定也可以的。
最后护士说要为海天排便翻身,我才松了手,稍微变换了一下姿势。父亲强行推着我的轮椅回病房吃饭。
我清醒了一些。呵,我是个废人,连照顾自己都做不到,更遑论帮着照顾海天了。
已经不记得上次吃饭是什么时候的事了,闻到食物的味道却依然不能提起我的食欲。但我压下强烈的反胃,强逼着自己吃完了整盘食物。有太多事要做,我必须打起精神。
过了一天一夜,他们找到丫丫了吗?父亲的回答令我失望,但我坚持要跟海天的家人通话。
事实上没有父亲的帮助,就连简单的拨号我都无法独立完成。接电话的是海天的四弟于海昌,一听到是我,大喜:“大嫂,你还好吧?大哥呢?”父亲暂时还没把我们车祸的事告诉海天的家人,我僵了一下,只能含糊地说:“海天在忙。我想问一下还没找到丫丫吗?”
“对不起。我今天又跑了一趟公安局。到现在还是没消息。公安局说,如果48小时还没消息,就按命案来办,录入全国失踪人员信息系统,由刑事侦查部门进行侦查。”
心脏如同被一只巨手拧住,痛得我几乎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有力气安慰他:“没事,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真的如此吗?记得看某部电视剧里说儿童在失踪48小时后被找到的几率大大降低,因为他们很可能已经被转送出被诱拐的城市……
海昌沉默了片刻,又道歉说,“对不起,大嫂,丫丫的事实在对不起,要不是我跟爸妈太不当心,这事根本就不会发生。”
这一次换我沉默。还没想好怎么接茬,只听海昌问:“大嫂,那些照片的事是真的吗?”“是”字已经脱口而出,想起海天对我的父亲都不曾透露一个字,我终于在最后一刻煞住尾音,沉着地回答:“是假的,不管你信不信都好。”
我能感觉到海昌明显松了一口气:“我就说,照片的质量这么差,怎么可能是真的。再说你跟大哥这么多年都是我们家里的模范夫妻,别的人我说不准,大嫂你对大哥如何我最清楚,大哥相信你,我也相信你,我替爸妈向你道歉。”庆幸我们是电话通话,如果面对面,我真的想不出我脸上会是怎么样一副表情。
幸而海昌很快把话题一转,关切地问:“大嫂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人?这个人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今天幼儿园叫人带过来一封信,是寄给丫丫的,这两天丫丫出事没去,幼儿园只能交给家长,我打开来一看,又是那几张照片。”
我不敢置信地问:“你说有人把照片寄到幼儿园?”
“对啊,也是从你们国外寄的,信封上的笔迹跟寄到家里的一样。除了丫丫的学名写的是中文,其它都是英文。肯定是同一个人干的。”
心头掠过一阵刺骨的寒意,我轻声问:“海昌,你说照片的质量很差?”
挂掉电话,我发了好久的呆。护士来给我检查上药,我才知道我的脸被挡风玻璃碎片割破,身体也有多处表皮擦伤。也不知道会不会从此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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