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了海天放在变速器上的右手:“天,对不起……”
海天几乎立时就甩脱我的手:“你少来这套,我又不是你的小白脸。”我自嘲地一笑,没有辩驳。满腔的疑问都哽在胸口,却迟迟开不了口。
一路沉默,最终还是海天先开口:“我已经买了机票,大后天的我们一起回国,还有你爸。回去我们就到中国领事馆办签证,护照和申请表都给你拿了。”
“回国?”我愣了愣。原本还心急火燎恨不能背生双翼回到丫丫身边,此刻想到要回国面对海天父母兄弟的责难,内心竟又生出一丝怯意。
海天没有看我,目光专注的望着前方小心驾驶,嘴里冷冷道:“你要是舍不得你的小白脸,舍不下你的金饭碗,不想走,也随你。”
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无心细想,我忙着否认:“不是。我只是想问丫丫,丫丫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几点出去的,谁看到了?她可能去哪些地方?哪些地方已经找过了?”声音越来越小,实在是理不直气不壮。
海天把丫丫出走的详细经过讲了一遍,我不禁沉默。沉默里才发觉彼此是一样的忧惧,一样的无计可施。可是回国去,回到离丫丫更近的地方的确是我们目前唯一可以做的。好在海天家人已经报警,我爸也打电话叫公安局的熟人帮忙,还吩咐下面各分公司派员工拿着照片出去寻人,去电视台登寻人启事。
心头涌上一阵难言的感动和自责。彷徨无助的时候,我几乎忘记还有父亲这么个亲人。结果却还是少不了他的帮助。感动之外我又有别一重担心:“这下全城都知道丫丫是莫藏秀的外孙女,就算找回来以后也不得安宁,时刻要提防被人盯上。”
海天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不是一直说要把丫丫接回来吗,温哥华暴发户有钱人多了去,谁认识你爸是谁啊?还是你又改主意了?怕她碍着你们双宿双栖了?再说,人还没找回来呢,你也想太多了吧?”又嘲讽道:“你的命好,有个好父亲。怎么样你都还有他给你做靠山。”我苦笑:我的靠山,不也是你的靠山?看看海天疲惫的脸色却没有开口。
雨越来越大了,车窗外天色阴郁,车窗里我的心情也一片沉重。海天来找我,还叫我一起回国,在发生这么多事以后,就算我不敢奢望复合,不管怎么样都是让我感到万分感动宽慰和愧疚的。但我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相处,原来一向宽厚的好人被逼到绝境也可以这么词锋锐利尖刻。这样的海天是我陌生的,不过比起有些发现被欺骗的老公会破口大骂,甚至动手打人,海天的做法应该算温和的吧?在古代可是要浸猪笼的大罪啊。
我无暇多想。脑子里依然很混乱。国内南方十一月也降温了,丫丫在哪里,穿得够暖吗,会不会挨饿受冻被人欺负,有没有危险,这些才是我目前最关心的问题。一想到这,心就被揪得生疼,无法集中精力思考其他任何东西。但盯着水雾模糊的侧边车窗出神许久,我忽然灵光一闪,抓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我问海天:“你知不知道照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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