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大风,风速达到每小时60公里,我大概有三分钟时间来尝试找到这个疯子。还不要说我根本不知道他会不会游泳,会不会被海浪冲走。
我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水下一片黑暗。没有护目镜,尽管早有准备,咸涩的海水还是渍得我眼睛生疼。我努力睁大眼睛,还没等我适应这个亮度,我感到有人从背后托住我的腋下,我赶紧踩水浮出水面。风浪里传来Mark清晰的声音:“莉,我爱你。”尽管冻得声音发颤,一句中文还是说得字正腔圆,远不同于最初接近于“我恨你”的蹩脚读音。
原来他一直躲在栈桥下抱着栈桥的支柱。我没有搭腔,高声叫着卫红。卫红在上面拉,Mark在下面托,我很费力才爬上栈桥。又把Mark拉上来,我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寒冷,只觉四肢和全身都是麻木的,手臂都没法弯曲,几乎连毛衣都穿不上。卫红好不容易才帮我套上毛衣,裹上外套。我脱掉湿袜子,直接穿上鞋,走近披上了外套还在哆哆嗦嗦的Mark,柔声问:“感觉怎么样?”他的嘴唇都冻乌了,一双眼睛却明亮如闪烁的星辰,藏着满满的喜悦与柔情:“很好,比任何时候都好。”
“我感觉却很不好。”我对他微微一笑,用尽仅剩的力气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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