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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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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Dream失踪了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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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我的天性里还是继承了我父亲的那一半,有颗盼望挑战,不愿安分的心?

    当晚我并没有马上动笔,只是反复阅读题目,查找相关资料。次日上下班的路上,中午吃饭的时间我都在脑子里琢磨,联想到中国的某些现状和很多南美国家和非洲国家存在的问题,再结合书本上的知识,翻阅的各种资料和自己个人所见,星期四晚上我洋洋洒洒一口气写了将近三千字,头脑过于兴奋,半夜两三点上床以后还翻来覆去睡不着。破天荒吃了海天的半颗安眠药,脑子里紧绷的弦放松,我终于沉入梦乡。

    毕竟不比十八二十,才熬了没两个晚上,第二天起床,就发现自己气色明显差了很多,嘴唇也有些干裂。加上来例假,眼睛有点浮肿,整个人精神更是不振。出门前我抹了一点润唇膏,淡淡上了层唇彩。

    下了海天的车,在公司电梯前遇到Mark。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我们两人,又没有其他人其它事可以分神,我跟他打了声招呼就低下头看脚尖。经过一段难捱的沉默,总算一前一后进了公司。

    也真是巧,去厨房倒咖啡时,Mark居然也在咖啡机前排队,我记得他是不喝咖啡的。好在这次有前台接待罗拉插话,解救了我与他再次面面相觑的困扰。只听罗拉问:“Mark,你看上去精神不大好,是不是病了?”Mark客气地回答:“我没事,只是昨晚睡得不好。谢谢你的关心。”

    我忍不住抬头看了Mark一眼,这些天为避免眼神接触,我都没怎么正眼看他。他确实和平时有点不同,瘦了一些不说,几乎可算是不修边幅。当天是星期五,公司允许员工穿休闲装上班,可Mark这副样子也太休闲了吧?身上一件黑T恤,皱巴巴像咸菜,明显是才从烘干机里拿出来直接套上身的,脚上居然穿了双夹脚趾的拖鞋。这个天气也未免太凉爽点了吧?下巴上还有星星点点的胡茬。我个人一向喜欢男人把胡子剃得干干净净,当然有些男人留胡子也很有男人味,比如克拉克盖博。但未经打理的胡茬绝对是Mark这类白面俊美青年帅哥的大敌,毁容效果之显著,可与剃光头相提并论。最糟的是他还在头上压了顶墨绿色棒球帽,很显然他不知道在中国人的词汇里,男人戴绿帽子有什么特别的意味。意识到我和罗拉的注目礼,他垂下眼皮,有些不安地把身体的重心从左脚换到右脚。

    接着我听到罗拉讶然发问:“你戴眼镜,怎么从来没看到过?”他“嗯”了一声:“我都戴隐形眼镜。”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在压得很低的帽沿下他还戴了一副款式普通的黑框眼镜,俊美的面孔失去平日一双妙目流眸溢彩的情致,果然逊色几分。嗯,男人也有爱美之心,可以理解。

    “怎么今天突然想起戴眼镜?”罗拉好奇。“早上起来眼睛痛得厉害,可能有点发炎,就戴了普通眼镜。”

    怪不得他显得这么憔悴,一双灰暗无光网着血丝的眼睛躲在镜片之后。墨绿色的帽子让他的脸色显出一种病态的青白,以往嫣红润泽的嘴唇也有些发白。整个人看上去比我还惨。临走罗拉关切地添上一句:“Mark,去看看医生做个体检对你没坏处。”我的心莫名的有点紧。

    给咖啡加了糖,我打量Mark没精打采的表情:“你还好吧?”镜片后目光一闪,又垂下了眼皮:“不太好。希望不会更糟。”“什么意思?你能说得更具体点吗?”片刻的沉默,随后是他低沉冷静的声音:“你不会感兴趣的。”转身离开前,他好心提醒我:“你的牛奶漫出来了。”可不是,我手忙脚乱的擦拭漫到桌上的牛奶。

    办公室里我几次想重新接起话头,都被他毫不客气的打断。我能感觉他的心情不是不太好,而是太不好。算了,人家都不领你的情,何必非要涎着脸往上贴?我很快放弃作无效的努力。

    反正报告基本搞定,中午吃饭我心情愉快的拿出女儿的玉照给林杨显摆。她笑嘻嘻评价:“你女儿比你还妖精。”我忍不住叫屈:“我妖精?我连妆都不化,衣服也不买,哪像你整天做美容,修指甲,从头到脚全是名牌,我还妖精?我哪有你妖精?”“你都嫁人了,能跟我比吗?我要有张长期饭票,还需要下这么大的本钱?”她振振有词。

    “那你凭什么觉得我妖精?”我还是不服,“从小到大个个夸我乖巧听话,一等一的好孩子,怎么就变成妖精了呢?”“那是因为我有透过现象看本质的火眼金睛。”林杨自吹自擂得正起劲,手机响了。她尴尬的看我一眼却没接电话。又过一两分钟,她拿着手机进了厕所。起码过了20分钟才出来,脸上似乎还挂着点笑容。坐到我身边时,她的表情又变得讪讪的:“那是我一个朋友……”

    我打断她的话:“你不必非得跟我解释,除非到了你真想告诉我的那天。当初叫你帮我圆谎,你不是也什么都没问吗?”她愣愣看着我的笑脸,脸色有点僵,随后显出几分安心,却还是把话题重新牵到我女儿身上,她上的哪所幼儿园,老师和小朋友对她好不好,她喜不喜欢国内的生活,总之是那些除了当妈的会有兴趣,外人未必关心的话题。我在心中叹了口气。林杨啊林杨,你不需要这么小心的讨好我。

    让我这顿午饭更无语的是Mark起身离开休息室时林杨无心的一句话:“Mark怎么回事?你觉不觉得他看上去糟透了?”我抬起头,看到Mark盘子里的食物几乎没怎么动就全部倒掉,脸色似乎比上午更差。我有冲动马上跟上去他问他是不是病了,理智却驱使我对林杨含糊的“唔”了一声继续刨饭。

    回办公室Mark刚好灰着脸放下电话,靠在座位靠背上发呆。我琢磨着该怎么跟他开口,瞥到他电脑屏幕上温哥华动物保护协会的图片,顺口问道:“怎么没看到Dream?”他抬眼盯着我,像是反应不过来,好半天才说:“Dream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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