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一看,王瑾竟然不请自来,站在我们的桌子边上,满脸笑容跟海天打招呼:“你好,你是于海天吧?我叫王瑾,91级汽车工程的,以前跟莫莉挺熟的。经常听人提到你,没想到今天这么巧。”又问我:“一起吃顿饭不介意吧?”我撇撇嘴:“你请我就不介意。”王瑾笑得一派风和日丽:“这一餐当然我请,怎么说都是我的师弟师妹。”
海天的脸却阴得像要下雨,我赶紧对他眨眨眼,在桌子底下拉拉他的衣角,转过脸对王瑾嫣然一笑:“师兄既然这么大方,师妹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顿饭估计是我到温哥华之后吃得最贵的一顿饭,尽管海天几次试图制止我,我还是点了很多的菜式,恐怕十几个人吃都够了,而且都是这家餐馆最昂贵的菜式,鲍鱼,鱼翅,蛇羹,鹿肉,龙虾,阿拉斯加皇帝蟹,象拔蚌,牡蛎(就是生蠔),凡是我想得出来的海鲜都点了,连甜品都是炖官燕,还叫了最贵的酒,也不管跟菜色搭不搭配。嘴里还感叹:“左右也不过这些东西,也没点儿新花样。”
盘子源源不断送上,层层叠叠摆了一大桌子,搞得其他桌的客人纷纷侧目。我当然视若无睹,王瑾也一脸笑容,神色自若。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他表现得很有风度,努力跟海天找话题劝酒喝(他知道我的酒量奇差),我就专心吃菜,每样尝一筷子,还要给予评价:“还不如我们家海天的手艺。”或是说:“这个还不错,海天你要不要学着做这道菜?”
其间王瑾的手机震动了好几次。他看了看,没有接。直到最后一次似乎是收到什么重要信息,他这才道了个歉:“对不起,我出去接个电话。”他起身离开后,我跟海天开玩笑说:“他会不会被我的大胃吓跑,留下我们自己买单?”海天沉下脸来:“买就买!又不是出不起这个钱?你今天搞什么?好像几十年没出来吃过饭似的。”我皱起鼻子,做了个鬼脸:“怎么这么凶?什么大不了的事,我知道你出得起这个钱。可是人家既然有心要当冤大头,你怎么可以让人家失望而归呢?所谓求仁得仁,亦复何怨!”
正在摇头晃脑掉书包,王瑾已经回来了:“实在对不起,我有个朋友过来,要先走了。我已经付了帐,你们慢用。招呼不周,请见谅。下次再好好聚聚。”我翻了个白眼,还有下次,这人倒是气量大。倒是海天有点不安:“哪里哪里。下次该我们请才是。”我却满不在乎的对王瑾一笑:“多谢,吃不完我可要打包的。这下一星期不用做饭了。”王瑾也不生气:“你喜欢就好。”又转头对海天笑:“莫莉说你做得一手好菜,有机会我倒是真的想尝尝。”海天只好邀请他改日到家里做客。两人还要再说几句客套话,王瑾的电话又响了,他接过电话把视线投向门口,嘴里连声答应着好好好。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