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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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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不要花瓶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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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失业了。”电话里林杨的声音有点失真,完全不同于平时爽朗明快的大嗓门,轻飘飘软绵绵的,毫不着力。

    我吓了一跳:“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狗屁,你脑残啊。谁拿这个开玩笑?”她粗鲁地回嘴。“我们公司这半年多亏得厉害,最大的分公司都关了,也不再需要这么多算帐的。”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你说起?”

    “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犯得着到处广播吗?”林杨的话里透出一股子自嘲和颓废的味道。

    “这跟光不光彩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开除。”我不理解林杨的逻辑思维,也不想她沉缅于负面的情绪,先抓住问题的关键:“你有没有开始找工作?”

    “见过好几家中介,都两个多星期了还没听到回音。现在经济不景,哪这么好找?说是在恢复中,还不是很多公司都在裁员。特别像我这种IntermediateLevel的,高不成,低不就……”她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格外沮丧。

    “那你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等着呗。反正有失业保险,又饿不死!”

    “要不你趁着现在闲下来去CGA(加拿大普通注册会计师协会的简称)报个名,修两门课……”我忙着给她出主意,她却不由分说打断我的话:“我才没这个干劲。你当人人都像你,读了这么多年书还没读够,累不累啊!”

    “我也不喜欢读书,但拿到注册会计师,找工作的选择更多,将来也有更大的发展。”

    “那得多少年啊?等考到手,我一早饿死了。不,坟上铁树都开花了!”

    “你还能饿得死?”我对她的说法嗤之以鼻,却仍然苦口婆心地劝她,“我说的只是一个长远规划。就算你短期内没资格考,报个名接受CGA的评估做在读学生都好,起码让未来的雇主清楚你的程度和个人的发展意愿。”

    她随口敷衍:“再说吧。你帮我问问你那些同学有没有哪家公司在招人的就行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眼前一亮。上个月我们部门的票据文员离婚,搬去另外的城市,随后我的助理又找到更好的工作,一时间空出两个职位,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忙得我晕头转向。

    “有话快说,有屁就放。”林杨有点不耐烦。

    迟疑了片刻,我终于开口:“你想不想到我们公司碰碰运气?”

    “你们公司缺人?”

    “你运气好,不但缺,还缺得厉害。”

    “你不早说!”她埋怨我。

    “小姐,我怎么知道你在找工作?你提都没给我提过!”

    她干笑两声:“你们家于海天出差了?”

    “你怎么知道?”我有点诧异。

    “要不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你还好意思说!我好歹给你打过两三次电话,留了两次言。你呢?从接你下飞机到现在,整整两个月时间,你有主动给我打过一次电话吗?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就算你跟岑启明小别胜新婚,也该偶尔关心一下老朋友是不是还好好活着吧?”我愤然回嘴。

    “老佛爷息怒,奴才知罪了。”她怪腔怪调地说,声音却还是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

    我安慰她:“你振作一点,别想太多。我先把我们公司的招聘广告发给你,你对照着修改一下简历和求职信,给我发一份过来,我帮你先看看。虽然最后的决定权不在于我,有我在总能起点作用。”

    “先谢谢你了。”她闷闷地说,并不怎么兴奋,“对了,你们公司情况怎么样?我可不想没干两天又被裁掉,还不如在家安心领失业保险呢!”

    “马马虎虎,现金周转还是很紧张,呆账坏账也有增无减。我们给客户的信用期限已经比以前足足延长了一倍有余,给予客户的付款方式也远比以前灵活,总要跟大家共度时艰嘛。不过营业额开始回升,短期内看不出裁员的危机。”我实事求是地回答。

    她挑剔地说:“看在你的面子上,可以考虑。好,我等你的电邮。”

    “替我跟你们家岑启明问好。”我的话音未落,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她已经收线了。

    心底隐隐有点不安。我向来不介意与朋友做同事,但担任自己的下属又是另一回事。就像我不愿和好朋友做室友一样,某种程度上,友谊如同爱情,往往需要一定的距离才更容易维系。但鉴于目前的状况,工作难找,我们公司的待遇也还不错,我当然首先考虑林杨。

    接下来的一周,我忙得团团转,也根本没有时间再东想西想。

    我站在一个陌生的院子里。院子里有棵树,绿荫如盖,深红色比李子略小的果实结了满树,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甜香,中人欲醉。

    “来,尝一颗。很甜,你肯定没吃过。”是谁在跟我说话?黄昏半明半暗的天色里那动听的声音似曾相识。

    我走近一步,想看清那张藏在斑驳的树荫下的脸,胸中莫名其妙激荡着紧张,恐惧而又兴奋的情绪,明明迫不及待又有点犹豫不决,仿佛等待了好久,像谜底终于可以揭晓却不敢面对结果,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我向前走了一步,又走一步,近了,近了……电子闹铃不甘寂寞地响起,我睁开沉重的眼皮,发了三秒钟的呆,无奈的爬起身按停了闹钟。

    窗外的天色和我的心情一样阴沉。已经入夏,但下雨开窗睡觉还有点凉。猛然想起昨天的新闻提到有位喜欢由露台入室犯案的强奸犯假释出狱就住在我们这个区,引起附近居民集体抗议,我赶紧关好玻璃窗。尽管家住六楼,还是小心为妙。

    不想开车,懒得满世界找停车位,又没人接送,我只有认命的翻出积着灰尘的雨伞。

    一杯牛奶下肚,机械地往嘴里塞了两片难以下咽的面包,我打着呵欠出门。轻轨列车上人满为患,让我回想起当年在国内挤公共汽车的盛况。车厢里无比闷热,人人面露倦容呵欠连天,混着刺鼻的香水味和体臭口臭乃至屁臭,还有隐约的咖啡香气。可见大家都在为生计奔忙,不够睡的岂止我一人。这样一想,我的“起床气”平复了很多。

    基本上我属于那种头一沾枕头就失去知觉的人,恨不能一天能睡上十二个小时。人家说人生最幸福的事莫过于“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出国之后,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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