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黑夜中飘洒,天似乎永远都是在人未睡饱时就亮了。大文学这个世界的人睡得特别早,也起得特别早。如依不到两天就适应了没有电、不能上网、不能玩枪的生活,她甚至有些鄙视自己的无节操。
迷迷糊糊之间,似有人靠近她身边,她警惕性极强,当然由不得这事,朦胧之中,双手撑在床上,一腿横扫,一道完美的弧线——没击中。
没有踢到人,如依一个激灵,为防被攻击,反身一跃,迅速遁到窗边,古代的窗,宜攻也宜守。
“睡着了不好乱动哦。”
黎昕的戏谑在耳边响起,如依这才放松下来,揉揉眼,撇撇嘴,不屑地看向黎昕,她喜欢遵守游戏规则的人,对这种擅入别人房间的混蛋她厌恶之极。
黎昕这天身着宽大单薄的白色衣袍,长长广袖边缘绣着淡色暗纹,精美素雅而又不失庄重,衬着完美的五官和身材,站在那里好像一座华丽的雕像,让人不由自主地想仰视。
“黎昕,是对手,你可以痛下杀手,我不介意;是客人,麻烦你不要随意闯入我的房间。”闯入她的房间,打扰她睡觉,她最不爽的两件事同时出现,黎昕若不是想探她的底线就是想探她的实力,或是两者皆有。
黎昕微微扬起唇角,一阵轻笑:“是为夫唐突了。新房已经修葺好,为夫只想来请娘子过去,但见你在熟睡,没让丫鬟喊你。”
走到新房,如依打量了一下房间,房间大而通气,两壁窗户古色古香,房中装饰几乎没有变,都是木雕珍品。她对这些兴趣不大,遂转过头,朝窗外看去,外面是炮仗花古藤,花儿怒放,宛若一片红雨,十分绚丽。
黎昕一直面带微笑,等她打量完了,方缓缓启口:“满意否?”
如依这才抬眼看了他一眼,早晨地阳光落在他如画的容颜上,有股出尘之感。大文学她走过许多国家,见过许多美男,或冷酷或阴柔或邪魅或性感,像他这么有书卷气的却是第一个。她对帅哥不感冒,这种情绪也是一闪而过,开始争取自己的主权:“好是好,不过,”她干咳两声道,“能不能请你搬出去,我不太习惯和别人合住。”
黎昕的脸色顿时黑了一半。但他终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是沉得住气,即刻又挂起了笑容:“娘子说的是什么话?成亲了自该住在一起。”
如依双目直视着他,冷冷一笑,风华万千:“如依要是没记错,门外尚有七位夫人在等着你。”两位侧妃、三个妾和两个通房丫头。
黎昕眉头一挑,自然而然地上前,伸手环住她的腰,轻声笑道:“吃醋了?”
如依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拍掉他的咸猪手:“你走或我走。”她向来不会让人做填空题,她只会出选择题。她心里腹诽着,这还是她第一次出这么简单的选择题,以前的选择题都是“你死A死或一起死”。
黎昕以为她是在气自己洞房花烛夜没有与她一起过,遂软软道歉,神情温柔到极致,“娘子,为夫知错了。”
若是常人,恐怕会因为这个无辜的神情而拜倒在他的长袍之下,可惜——如依什么阵势没见过?透过那双清澈的眼神,她的目光直射他的灵魂深处,在那里,她看见了他的伪装。
敛了犀利的眼神,如依用如水的眼波盈盈欲流地望着他,双手同时挽住他的手臂,嘟起嘴顺便霞飞双颊,“夫君哪里话,人家还小,只是……”她说着说着,便垂下了头。
只见黎昕嘴角一阵抽搐,顺着那个不能称之为台阶的台阶下,“确实是为难你了。大文学要不,为夫暂时住在隔壁的院子,等你长大再说,好不好?”
这句话说得隐晦,但如依还是听明白了,她心里腹诽,表面却乖乖地点头。于是,黎昕搬到了她隔壁的旭日庐。不到一刻钟,如依失宠的消息就传遍了宣王府。
黎昕一走,蜀葵便停下手中的活儿,手忙脚乱地跑过来,满脸不解道:“小姐,你为什么要让姑爷走?”
如依满不在乎道:“不太习惯和他住在一起。”尤其是他一口一个娘子,可以把她噎死。
蜀葵急得直跳脚,那焦躁的神情仿佛失宠的是她自己而不是如依,“小姐,你不明白吗?他搬出去就意味你要下堂了!”
如依凭着自己那不到初中的汉语水平,苦苦思索半天,完全不明下堂到底为何意,“下堂很严重吗?”
“很严重!”蜀葵加重了语气,做了个“悲剧”的表情,声情并茂道,“下堂就意味着姑爷不再宠爱你,意味着小姐在宣王府失去地位,意味着老爷要蒙羞,意味着小姐你……”
蜀葵blablabla地说了一堆,如依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么一件小事能影响如此之坏?日本首相辞职,美国总统开战对她来说也不过茶余饭后的消遣而已。
这个世界的人世界观真狭隘,如依心里如此点评着。
这时,四胞胎姐妹就齐齐走了进来,相对蜀葵一副天塌下来了的表情,她们显得轻松许多,甚至有股幸灾乐祸的味道——如依开始觉得她们居心叵测。在发现她们是四胞胎,而且大有来头之后,如依心里有股新奇感,于是把她们安排在身边,让排在前面的清梅等四个丫鬟主外,白芍等中间的四个主内。
四人行礼之后,水仙便淡定自然道:“小姐,白芍和丹桂出事了。”
如依微微一怔:“出事?”
水仙点点头,加重了语气:“是的,出事了。她们去取衣服回来的路上,被一匹马撞了,白芍拐了脚,丹桂被吓晕了,被飞鹰骑士抱了回来,现在在大夫那里。”
如依蹙眉道:“飞鹰骑士是怎么知道消息恰好赶到的?”
众丫鬟整齐地摇了摇头。
如依心中有了着想,便放下了心,只是托腮坐着不咸不淡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水仙耸耸肩,无奈道:“婢子刚接到的消息,不过,好像全府都知道了。”
如依轻轻啜了一口白开水——她喜欢喝咖啡,可惜这个世界不知咖啡为何物,她唯有委屈自己——望着纯净的杯底微微出神,丫鬟怎么说也是她含萱居的人,全府都知道了,她却完全没有听到任何消息,这是为什么?思忖了一阵,她扬起嘴角道:“我们去看看她们吧。”
正说着,红桃就急匆匆跑了进来,她嗓门大,但一般不会失态,此时她神情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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