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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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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 水杉树下的秋风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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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的清晨,天蓝的让人欣喜,熙熙攘攘上班的人流中,苏晨成为同路人注视的焦点,几十年没发生变化的面容中,猛然一张年轻富有阳光气息的陌生面孔跳跃在视野中,似乎给平静乏味的生活增加一个亮点,苏晨走在上班人群的目光中,最初还没有发现这种精神感应,随着视线交融,精神感应的奇妙力量在逐渐释放。大文学灰暗的生活一时间变得明朗起来,宛如一首诗:‘我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看我,明月装饰了我的窗子,我装饰了别人的梦!’也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最自然的赠予。苏晨的心猛然释开,开朗的微笑绽开在眼睛里。美好的生活竟然如此平静从容地拥抱着自己,正如罗一老师所说: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人与人对幸福的体验是不同的,事实上幸福的感觉一直就伴随在身边,只是没有一颗平静淡泊的心去体会。这份喜悦的体味一定要寄给罗一老师,让罗一老师同自己一同分享。想到这里,苏晨的眼中的笑容被清爽的秋风传递给每一位擦肩而过的路人心里。

    苏晨七点半点前来到办公楼,和一帮办公室内的职员一起开门窗,清理卫生,提水倒茶,忙到八点半。清洁明亮的走廊里响起领导走出各自办公室的脚步声,这声音由一楼到四楼,从楼梯到走廊,一位位大腹便便目不斜视的领导被例行晨会招到会议室里。各部门小组的职员才松开一口气,打个哈气,伸个懒腰,说两句诙谐的抱怨,陆续开始当天的时事新闻评论“……刘凡的儿子被分配到保卫部户籍组工作,你知道吗?”

    “才知道,还有早晨提水的那个女技校生,也被分到办公大楼了。他们什么关系啊,这么巧,十年没招新工,一下子就来进来一对金童玉女。”

    “人家刘部长是何等的人物,怎么会亏待自家人哪”

    “他们不过二十出头的孩子啊,懂什么啊?怎么能坐住办公室。”

    “瞎操心,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天生会打洞,咱们那算是人啊,连老鼠都不如”

    “唉,朝中无人,只能配当衙役”

    “老弟,你知足吧,我比你进办公室还要早五年哪,你可晓得我出了多少力啊”。

    “算了,别说这些了,让领导笑话,咱爹娘没文化,就懂刨坑撒种,靠天吃饭。大文学哪晓得这些造化啊。”

    “都是个人悟性!休怪父母,俗话讲: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们几位不是生不逢时,而是过于愚钝。刘凡原本是干什么的?不就是部队的运输采购员出身,人家没比咱多吃一年的干饭,可是人家肚子就多条蛔虫,有想法。咱把手净的干干净净,就着咸菜啃着窝窝头,倒是没什么毛病。不过是生产一堆粪便,白白糟践粮食”

    “话不能这么说,没咱点们垫底,刘凡就能自个独立成就大事?”

    “此言差矣!地球就不缺咱这样的小人物,说啥心里都明白,就是没有出列的胆量气魄,各位还是看开点吧”

    “嗯,不在其职不谋其政不受其扰。我是看开了”喝完第一壶茶的几位办公室老职员,点着烟踱着脚步来到办公楼院子西侧的水杉树下。眯着眼看着早晨不算灼热的太阳,烟雾中闲聊着,弹动手中的烟蒂。一晃,几年就这样渺无声息的溜掉了。

    苏晨忙完打扫卫生的事情,一天的工作就已经完成大半,余下的任务就是靠时间。描图室如同一个冬暖夏凉的保温箱,养着四个描图员。其中三张嘴是多余的。苏晨来之前,绘图室的活多半又肖华包揽,另外两位年长的官夫人只打打下手,干不了几分钟的描图活,就抱怨起来,什么绘图铅笔笔芯太软,脚踏板缝隙太大,眼花,腰间酸痛,指头骨节痛大不了弯……总之,谁让她们出力干活简直是法西斯。如果能让她们编织毛线活可就另当别论了,给男人的打毛衣,二斤半的毛线,一针一针编制起来,用不了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完工。女儿的帽子围巾,儿子的毛裤手套,甚至狗身上的马甲,都是利用上班时间完成,谁会把这些毛衣丢到下班后,谁就不会工作不会生活不合规矩。上班时间,两三个妇女坐在一起,编织着手中的私活聊着嘴巴里的话题,增进着彼此的理解和友谊,同时互相交流着各类信息。嘴巴不闲议论着企业成立以来,一百来口子各家的发生过的事情,以及自家小猫小狗男人孩子和自己的趣事……苏晨坐在她们其中不用发言,用不了三个月的时间,鲁魂机械厂大大小小各家各户的状况几乎一清二楚。甚至她们自己不愿为人所知的故事也被同事悄悄捅出来:包括描图室的肖华有肾病,夫妻性生活不和谐之类的事情……苏晨不参与交流也不便扫大家的兴致,即使充当一名听客也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大文学于是,苏晨工作空闲的时候拿出各种喜欢看的小说翻看。早先原以为非常惬意的工作,落到现实,苏晨竟然感到惶恐不安,像一个心惊胆战的窃贼一般,天天盗窃着不属于自己的时间。原本精彩的小说,放到上班时间翻看,也没了味道。

    苏晨技校绘图原本就有基础,绘图室的图纸,绘制考图发蓝也十分简单,很快就熟练掌握整个工作流程。第二个月苏晨就大大方方将自己的名字用图纸要求的仿宋体,书写到图纸下方制图一栏内。三个月后苏晨几乎承揽所有的描图任务,几乎接替肖华的工作份额。肖华偶尔也干点私活。只是,肖华织毛衣不过是与同事沟通的道具。一斤新毛线编制大半又被拆掉,往复数次,竟然没有编制出任何活络来。按照两位毛衣编织的高手的话,人家肖华家压根就不穿自己编织的毛线衣,无论大人还是肖华读初中的女儿,身上穿的都是商场购买的成品货,新鲜样式还穿不过来哪,哪有闲心织毛衣。然而肖华却丝毫看不出轻松愉快的神情,苍白的面容越发让苏晨感到憔悴,手臂上的血管清晰可见,一双竹笋般纤细手指,冰凉没有血色。

    绘图室隔壁就是武装保卫组户籍组的办公室,户籍组包括新分来的刘志不过两个人:设副组长一人,职员一人。副组长岳金石年满55岁,年底就要退休,因照顾老同志特设立这么一个副组长的职位。眼瞅着月份牌上的日历纸一张一张刺啦刺啦的撕下。大把的牢骚话闷在心里咕噜不出来,临走才混个副组长的岳金石,上班座到这把迟来的椅子里,瞅着日历就生气。将办公室钥匙交给刘志一把,每天三顿高粱白酒,醉成一滩泥。后来索性厂里每早例行的晨会也由刘志代替,岳金石只管享受着副组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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