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刀剑寒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是非,是非夜(下)第(2/2)页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没有那么简单了。

    思及此,沈笑形如电转,一伸手就封住凌承德的封神、幽谷、中庭三处大穴。

    因出招分神而被点了穴的凌承德,举着本就要挥出去的拳,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似木头人一般定在原地,相子也极为滑稽。

    “对不住了!”沈笑有些愧疚地对他报了一下拳礼。遂,双脚踮地,跃上枝头,借枝还力,翻纵出矮墙。

    也就在那一眨眼的片刻间功夫,凌承先就赶了过来。

    可他还是迟了一步。

    他赶过来时,已经早已不见沈笑了。只有他二弟凌承德,跟木人似,被钉在原地等着他。

    “人呢?”为二弟解开了被封的穴道之后,他焦急地问道。

    穴道被解,凌承德只觉得浑身酸痛发麻。自行活络了一番筋骨道:“刚跑。现在去追兴许还来得及。”

    “那还等什么!”凌承先此话一出,人就如先前沈笑一般,跃上枝头,借枝还力纵出矮墙。

    四

    夜,深沉,亦凉如水。

    如梭的下弦月,朦胧而妩媚,莹着它清冷的光。

    这里是凌家堡的大堂。

    灯,早已被点亮。此时,它正守候黑夜。

    门敞开着,窗敞开着,顽劣的风,时而光临,开着它自以为有趣的玩笑。

    一个人,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正倚在案桌闭目沉思。

    烦恼,是多情的情人。她爱上一个人时,总会不时地越过千难万阻来寻他。

    凌怀山兴许正是被烦恼所眷恋的人。

    他很苦恼,也觉得自己很幸运。

    苦恼与幸运,本身就是两件相对应的事情。

    堂下分别坐着四个壮年汉子,气势汹汹的,显然是来者不善。

    这四个人,一个是乞丐,一个是白面书生,一个是额头有剑疤的人,还有一个是戴着风帽,遮掩过头脸,用披风自行捂得极严实的人。

    乞丐,凌怀山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所以认得,他是丐帮的六袋香主冯德年,是个在江湖上颇有声望的人。

    白面书生与剑疤客,凌怀山虽然未曾有过谋面,但从其特征上看,他可以断定这两人是近年在长江两岸颇有名望的江南第一剑客陆一飞与轻功冠江南、江湖人称水上龙的程秋生。

    至于那个带风帽,又将自己裹得极为严实的家伙,凌怀山还真是猜不出他是谁。

    直至他们一一自我介绍之后,凌怀山才清楚这个戴风帽的怪人,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独龙刀的主人卓春方。

    卓春方显然是个极沉默寡言之人,自相见之时就不多言,似将已置于事外。

    “说吧,几位深夜造访凌家堡,究竟有何贵干?”凌怀山尽地主之宜,率先打破寒喧,沉声问道。

    程秋生先行言道:“凌堡主果然是个痛快人。虽然,我们深夜来此打扰,的确有所冒犯。但此事干系重大,使得我们不得不深夜前来冒犯。还望凌堡主你大人大量,得以包涵。”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一个得了肺病者的声音。

    闻言,凌怀山挑了挑眉,有几分讶然,道:“那究竟是何事,能有劳几位豪杰这般兴师动众,而大张旗鼓呢?”

    冯德年义正言辞道:“凌堡主,你我虽不是旧识,但也有一面之交。今夜,我们不防打开天窗说亮话。实不相瞒,我们此次前来主要是向你要一个人。而这个人是你于公于私都不能窝藏的。”

    “是什么人?”凌怀山不急不缓的沉声应道。其实,他的心里早就有谱了。

    “就是你今天得到的那个女婿。”程秋生用他沙哑的声音回道。

    “哦,你们是说他呀!”凌怀山佯似猛然醒悟的道。“他与你们有何过结?”

    冯德年道:“并无过结。”

    凌怀山道:“那又是为何?”

    陆一飞怪声道:“难道凌堡主当真是有所不知吗?”

    凌怀山道:“确是不知!”

    程秋生截然道:“实话与你,他就是官府下令悬拿的江洋大盗!”

    凌怀山佯讶,道:“确有此事?凌某深居寡出,的确不知此事!”

    陆一飞温声温气地道。“凌堡主,你是个聪明人,在江湖上也颇有名望,可千万别为了一个宵小之徒,而毁了你的一世英名!”

    凌怀山道:“那是自然。若我事先得知此事,我必将手刃于他!”遂轻叹一声,接道:“可惜,你们来晚了一步。让他先一步给跑了!”

    “什么,跑了,这怎么可能?”冯德年惊道。

    “那你为什么不截住他?”陆一飞慎怒道。

    凌怀山道:“我也是刚知晓的。”

    程秋生怒道:“不可为信!凌堡主,你莫要庇护!”

    凌怀山厉声应道:“信不信由你!”

    “够了!”先前一直不曾开口的卓春方突然开口喝住争喋不休的几人。冷声道:“既然人已经逃了,我们也无必要再继续叨扰凌堡主了。就此别过。”随之起身,朝凌怀山略行行抱拳之礼,后转身离去。

    ‘好一个怪人!果然不愧是独龙刀的主人!’见卓春方远去,凌怀山心间对此人不禁暗叹。

    继而,冯、陆、程三人,虽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地纷纷离去。

    毕竟,一万两赏银不是小数!

    其诱惑,也许就连像卓春方那样的怪人,也难做到说放就放的。

    送走几人后,凌怀山有几分怅然。倚着厅柱,长声叹气。

    此时,老二凌承德急忙地从外而来。失声大叫道:“爷,我们没能追上那小子,让他给跑了!”

    凌怀山闻之,面上并无讶然之色。平静道:“跑了也好!我们不必去追究他了。与其与人相争,不如明哲保身!”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