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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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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鸦鸣噪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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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但车内这两名到此时此刻还睡得正香的精致少年。

    “服了,方才这外头都打杀成那样了,他们在这里头还睡得着!”群雄中有一人奇道。

    “不,他们是被点了睡穴才一直沉睡不醒。”顾北川一边为二人解开穴道,一边对众人解释道。

    “他们是谁?”“瞧他们的样子像是我们地道的汉人!”“他们怎么会跟西夏鞑子在一起,而且还被制了穴道?”“瞧他们长得甚是标致,定是一品堂从哪收罗来,巴结某西夏权贵的娈童!”“那不一定,但也说不准。”“自古以来,有邪僻之人比比皆是。越是权势当道的人越是龌龊。不说远的,当今淮王赵虁就是最好的例子!”人群各自又议论纷纷起来,甚至连话题亦都越跑越远。可是,谁也没有说出真正的答案。

    “那我们现在怎么处理他们?”最后,终有人高声问出了最现实的问题。“对呀……”人群中又是一阵应喝。不一时,众人的目光纷纷投顾北川与李子义,希望他们二人能做个定夺。

    “哼!既能和鞑子混在一起的,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谅在同是汉人的份上,干脆一下给他们个痛快,让他们再投一回胎!”在众目睽睽之下,李子义竟不假思索地脱口胡言。

    “李大哥,你说话理太偏!这两个少年人又没招你惹你,更是没有深海血仇,你为什么要对他们一出口就开‘杀’字?众人都有目共瞩,这两个少年是被点了要穴,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随一品堂一路前行。并非是他们自愿随同!更何况,他二人同我们一般,均是华夏一脉,汉室一族,皆属大宋臣民,若他们真如众人方才所说那般,本就是所遭不幸,你我就该同情怜悯于他们,而不是向他们大开杀戒!”顾北川面色凝重肃穆,大气凛然且振振有词地对李子义掷地有声道。

    四下群雄登时轰声大作,应喝顾北川,责备李子义之声纷纷四起,震动山林。李子义在呼喝之声,面容甚是愧窘,心下对顾北川顿生不满,怨怼之意亦悄然填胸。

    群雄中有人问顾北川道:“顾大侠,依你之见我们当如何处理安置他们?”

    顾北川闻之,面露难色,沉吟半晌不得言语。李子义伫立一旁,不动声色地暗自讥笑。

    最后,顾北川道:“此地离淮阴城不远,步行十余里便可抵达。现在天色渐晚,我们人势又众,不便在此太过逗留,多增事端。”略顿,朝群雄扫视一遍,接道:“这两个少年我已经为他们各自解开穴道,不久之后即可转醒。人各有命,福旦在天,这两少年今后的命运如何全看他们自个的造化,我们外人想帮也想不了什么,只能由他们自个去吧!”他措词言语甚是委婉,但言下让这两个少年自生自灭的意思却颇为明了。

    二

    寒星点点,天似穹庐。夜凉如水,四野凄茫。

    虫鸣蛙语,切切入耳。树木从生,百草盎然。

    寒鸦鸣噪,扑翘凌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依枝不得,急转回旋。山高海深,何处为家?

    两兄弟醒来的时候,已然是月上高空。

    四野之景凄迷,颇有李清照的清清冷冷,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惨惨凄凄之意。

    当他们相互搀扶钻出马车时,四周的景象使得他们毛孔悚然。

    月辉清冷,惨白地照着四下的景象,那些死去的人,横七竖八地躺着,整个的、半断的、碎块的在殷红与暗黑的衬托下尽显炼狱之森然与可怖。浓烈的血腥也随风刺鼻而来。像这个时候本不该有风,更不应该有月的,这个时候的风与月只能将阴森可怖表达得更为露骨。

    两兄弟一下车,哆嗦地没走两步就踩着了一具死尸。死者大瞪着眼睛,神情极愤怒。由于月光的效应,在两兄弟的眼中,死者的神情就像是正对他们而来的。两人不由一惊,遂忙后退,他们认得这个死人。慌忙之余,不知被何物所拌,一个趄趑两人均栽倒在地。

    黑夜中的恐惧惊扰着他们,他们面对着黑夜被堙埋在恐惧中。一切都在黑夜与可怖中被堙埋。

    现在已没了时间,时间早已在死亡中滞停了。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很久了,也许又没有多久。天边传来寒鸦的哀嚎,凄凄然,寂寞空远。夜,清冷似水,浸溢着整个宇宙,在夜幕下,人无凝像是掉入了深潭,刺骨的寒凉侵身而来。

    四下,树影憧憧,草木盎然。冥冥中不时有虫蛉低鸣,蟾蛙咶噪。

    “哥,我们不会也要死了。”黑夜中一个极小的声音道。

    “胡说。”黑夜中另一个声音道。

    这就是那两个在夜幕下,直到此刻还依然坐在地上的兄弟在对话。

    “哥,我冷。”沈漠靠着沈笑沉寂了许久道。

    “我知道,我也冷。”沈笑凝望着夜空道。夜空中只有寥寥地数点寒星。忽地,他只觉得浑身一颤,不禁打了个寒噤。春日的寒气着实甚浓。“走。我们不能再坐在这里了。我们得回到车上去。”他转头对沈漠道。

    沈漠闻言,点了点头。继而与沈笑一齐从地上站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们已经回到了车上。

    回到车上后,他们突然间有了一种好像是家的感觉。对,是家的感觉;在车上他们感到了温暖,一种只有家才能感到的温暖。

    “哥,怎么他们一下子都死了?”在车坐上坐定之后,沈漠望着外头的一片惨景,问沈笑道。

    “我也不知道。”沈笑也望着外头的惨景坦言道。他记得他们在未被秦毅夫点了睡穴之前,这些人还用着一双双牛铃大眼瞪他们,但,他却不曾想到他们一觉醒来之后,这帮凶巴巴地大活人就变成了一群死人。

    “姓秦的,不会也死了吧?”沈漠定定地望着黑夜,无神地问道。是什么人杀了他们?这个问题也同时浮在他的心上。

    沈笑没有去回答沈漠的问题。他现在则在思考着他的问题。

    记得,那一次饭局之后的第二天,秦毅夫就告诉他们说,关海山要让他们到一个比盱眙还要好的地方去。他说那里天蓝云白,有横断的祁连山,有圣洁雪峰,辽阔的草原,洁白的羊群……总之,他说那里是世上最美的地方。

    虽然秦毅夫没有明说那是哪里,但他们已经猜测到他说的那地方不是中原,而是西夏。敢情,他们并不是小孩子。而秦毅夫跟他们说话时,就像在哄小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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