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倔强地扭过身去……”
“你瞧……”云初瞥见那钵绿莹莹的药,就亲自端过来,“去疤痕的药我都配好了,来,别哭了,我给你敷上……”又笑着调侃道,“我妙手回春,药到病除,包你以后在栾国横着走,也没人知道你曾经是个官囚……”
如烟一怔,抬头看了眼云初手里的药,正对上她哄弄的笑容,嘴一裂,又埋下头哇哇大哭。
额头好了又能怎样,失去了和师傅一起走的机会,她此生再也见不到母亲了
“你真的不敷?”云初笑容渐敛。
如烟一转身,背过去脸。
“你不愿意治就算了……”蹲在那儿半天,云初缓缓站起来,把药钵放到案上,叹息道,“我只是担心你额头有个这么明显的烙印,不能越过栾国重重关卡,回到黎国,才辛辛苦苦地配了药……”
哭声戛然而止,如烟声音有些颤抖,“公主……是……是……想让奴婢跟师傅走?”
“你已经买身给我,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云初学着男人的语气调侃,“我这辈子是不会放你走的。”
如烟腾地站起身来,一步窜到她跟前,“那你刚刚还说那样的话?”
云初转过身坐在床头摆弄如意没做完的女红。
如烟也转过去,“公主……”见云初不理她,眼泪连珠般落下来,“奴婢只是想着再见不到母亲,心里难受……”
“我知道……”云初叹息一声,放下女红,伸手拽了她坐下,给她擦眼泪。
“公主……”如烟把脸埋在云初的掌心中。
“我是说我和你一起去黎国……”
“真的”如烟猛抬起头,“公主改变主意了?”脸上的泪还没干,如烟就咧嘴笑起来,眼泪随着笑容一起流,“奴婢这就去找师傅,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我没改变主意”云初一把拽住她。
“公主……”如烟浑身一颤,“你……”
“我不会为黎国朝廷效力,在栾国也好,去黎国也罢,都无所谓,我只是想做个无拘无束的民间游医……”云初拉着她坐好,把一直以来的想法告诉她,叹息道,“……刚刚你不拒绝师太,我也会让步的。”给她理了理刘海,“此生如果能顺利到达黎国,我一定亲自陪你去看伯母,再给你师傅赔罪,只是……”她话题一转,“黎国正用人之际,一旦知道运往军中的那些药都出自我手,是断不会放过我了,既然你师傅为朝廷效力,这事儿你还要瞒着她……”
她最怕无痕师太知道了她的打算,暗中透露她的行踪,把她逼上绝路,再回头来救她,逼她不得不为黎国朝廷效力。
就像当初的江贤,明明被董国公陷害,可最后救他的还是董国公,万般无奈地寄居在国公府中,想起这些,云初忽然觉得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江贤是怎么中的毒?又是怎么沦落国公府的?无痕师太并没有说,是故意不说,还是原本就不知道?
听无痕的话,黎国皇帝应该是一介英主,他既然知道错了,余展和殷姬都能杀了,他为什么不能遣密碟来栾国请江贤回去?
尽管被误会、被委屈过,可江贤却并非一个是非不分,心胸狭隘的人啊
隐隐地,她心里涌起一丝不安,总感觉自己遗漏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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