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帝这是想杀了陆轩,但求娶她还够不上死罪,出师无名,更何况,栾国开国以来还没有斩杀文人的先例,他才会想出这种看似荒谬的办法
心思电转,云初瞬间便明白了墨帝意图,心里一阵阵发紧。 ~
有圣旨在前,当众抗旨,就是太后想保也保不了她。退一步讲,就算太后力排众议一意孤行,保住了她,陆轩也得死。
她这样根本救不了陆轩,只有麒麟殿里的那个人能赦免他。想到这儿,云初蓦然一转身,直直地看着麒麟殿门口那对威武的张着黑洞般血盆大口的石麒麟。
陆轩被暴雨烈日揉捻,高烧不退,如果不及时退烧,就算如烟用内功保住了他的命,也会被烧成白痴。
果真那样,这和死又有什么分别?
这儿离懿祥宫太远,回去求太后怕是来不及了,无论如何,她都得进去试试。
“董夫人……”
见她回头,廉贵妃开口叫她。
恍然没听到她的叫唤,云初抬步向麒麟殿走去,九排铜钉镶嵌的朱红大门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
云初在门口缓缓地跪下: “臣女叩见万岁……”良久,没听到声音,又提高了声音:“臣女叩见万岁,万岁万万岁……”
“别叫了,万岁不在麒麟殿……”廉贵妃不知什么时候立在她身后。
云初一怔,回头看她。
“万岁在永宁殿休息……”廉淑妃笑道,“想见万岁,董夫人可以去那儿求……”
如果她敢擅闯永宁殿,她一样可以给她按个妄想色诱君主的罪名,廉贵妃说着,眼底闪过一丝狠辣。
云初猛一起身,上前一把推开虚掩的九排铜钉镶嵌的朱红色大门,果然如廉贵妃所说,墨帝不在,里面纤尘不染,静悄悄空荡荡的,金黄色的龙案上放着高高的一摞奏折,瞧见龙案前一尊方方正正的墨宝,云初心一动,低头看向手腕上的犀牛手镯,嘴角漾起一抹微笑。 ~
她想起了一个偏方,犀牛角兑墨汁可以退烧
“怎么……”见她怔怔地看着龙案,廉贵妃面色不虞,“董夫人不死心,以为本妃骗你?”
“……那是墨宝?”云初指着龙案。
廉贵妃嗤的一笑:“董夫人连贡墨都不认识了?”
“能不能借用一下……”云初皱眉思索着措辞。
“万岁的墨宝谁敢……”话说了一半,廉贵妃语气一转,“董夫人想做什么?”
“嗯……”云初迟疑道,“陆学士脉象细浮无力,高热不退,不及时救治,恐有生命之忧,我想开个方子……”
廉贵妃眼前一亮,微微笑道,“本妃就让人取来……”
小太监抬了个红木条几过来,如烟急得面红耳赤,紧着用密语劝她,云初回头召了喜菊上前研磨。
第一次摸万岁用的御宝,喜菊双手发颤,听到宫女的笑声,脸色更囧,桌上不时地有墨汁喷出,云初就皱皱眉,把她推道一边,“我来……”
又加了些水,研了一会儿,云初随手把墨条放到盘里,脱下腕的犀牛角手镯。
“董夫人这是干什么?”廉贵妃不解。
“这样研出的墨柔滑细腻,写出的字色彩鲜亮又柔和……”云初头也不抬,信口胡掐。
又不是比赛,不过写个药方,还用那么认真?
众人都掩了嘴笑。
只如烟抓耳挠腮,心急如焚。
“……是我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自量力”被如烟内功调理,陆轩有了些精神,瞧见云初拿起笔,再忍不住, “董夫人不用在这假仁假义,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嘶哑的声音充满了鄙弃的意味,陆轩眼底划过一丝美玉碎裂般的痛,不敢对视云初缓缓抬头起的头。 ~
他死不足惜,云初绝不能有事
被他抢白,云初冷冷地笑。
“你别自命清高,我只是尽一个医者之心,不是你,就是这跪着条啊猫啊狗,我也会出手……”
“你……”陆轩急躁地看着云初,她这是想激他就医
“就是……”廉贵妃附和,“你别不知好歹,辜负了董夫人悲天怜人的菩萨心肠”
“微臣不敢……”推开如烟,陆轩磕头。“臣是文曲星下凡,不用谁救……”
就传来一阵唏嘘声,陆轩本就烧得红彤彤的脸,更像着了火似的,隐隐有青筋凸起,他微低着头,不敢看众人。
“……文曲星”云初一哂,“我看你是糊涂了”她缓缓地放下毛笔,“众人夸赞两句,说你满腹经纶,腹中有些墨水,你就真信了”冷冷一哼,“……我随便说一句诗都比你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才学自是比不上旷世才女的威名,但我也有我的傲骨”陆轩身子如秋风中残败的落叶,瑟瑟发抖,他强忍着内心巨大的痛楚,维持着鄙弃的神色,抬头直直地和云初对视着。
以为他是怒急,廉贵妃有些无措,好好的计谋,别被他酸腐的自以为是的傲骨给搅黄了,咧嘴轻笑,廉贵妃正要相劝,却听云初怒及的声音:
“傲骨”云初冷冷一哼,“我看你的脑袋被烧糊涂了,人家满腹经纶,是用脑子学来的,你满腹墨汁,是嘴喝来的……”她突然一顿,随手倒掉笔洗里的水,把刚研好的浓墨倒进去,足足有大半碗,怒冲冲地端到陆轩跟前,“都说神仙不用学习,只要喝了墨水就会识文断字、吟诗作赋,我倒要看看是不是,你敢喝下这碗浓墨,我就信你是星宿下凡,不再出手救您”
生怕陆轩随手打翻这碗来之不易的药。云初的手止不住微微地颤抖,心脏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脸上一股红潮涌动,如落日余晖映照下的晚霞。
众人都错愕地睁大了眼。
望着她如花的娇颜,他的眸光瞬间变得深邃,柔情似一股涓涓的流水,划过心底,眼前这个女人的嬉笑怒骂,一颦一笑他都喜欢,都值得他用生命来守护。
目光落在那碗浓浓的墨汁上,陆轩眼前一亮,如她所言,他把这墨汁喝了,看她拿什么来写药方,虽然把了脉,但只要她不出方,就不算抗旨,她就不会死。
此时,在他眼里,云初手里端的不是令人作呕的浓墨,而是一碗能保住她性命得仙汁琼液。
“……好”陆轩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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