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一个不孝不悌的名声。丢了祖宗传下来的爵位,到时候百年之后,我们母子三人再一起到老爷和祖宗们跟前分说吧。”
贾母听了这番话,明了贾赦的决心和怨忿,知道这回是拦不住丽娘南下了。颓然的靠在绣金大靠枕上,道:“儿大不由娘。你翅膀硬了,我这个讨人嫌的老婆子你是不看在眼里了,你房里的事,我不管了,你想怎么办都随你吧。”说罢,挥挥手,示意贾赦退下。
贾赦对这个结果基本满意,抬头见贾母一脸憔悴的样子,心里还是心疼的,怎么说,这位可还是他的亲娘啊。遂温言道:“谢老太太体恤。时候不早了,老太太也早点儿歇着吧。”说着,他心里对贾母囫囵贾政,包庇王氏还是有些不满,遂接着道:“常言道,不聋不哑作家翁,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太太也是有了春秋的人了,竟是安享天年才是。若是让您偌大年纪还操心儿孙,就是儿孙们不孝顺了。老太太日常多加保养,少操闲心,才是疼儿孙。”
这话在理,但着实刺心的很,贾母又是气不打一处来,“好,好,你真是孝顺儿子,看来不气死我你是不甘心了。”说着,想要发作,可是看着贾赦一脸讽刺的看着她,心里也觉得没意思极了。最后只颓然开口让他退下。这一回,母子二人又是不欢而散。
因着丽娘身子虚弱,贾琮的状态也不大好。贾赦做主,贾琮的满月礼不大办,只象征性的摆了几桌酒席。吴家和孙家自是送了好些给产妇进补的上好药材以及给新生儿的满月礼等。
过了贾琮的满月,丽娘依然不能出房,只遵医嘱再做一个月的月子。
转眼到了七月中旬,丽娘总算坐完了“双月子”。
足足两个月足不出户,又不能洗头,洗澡,丽娘觉得身上都臭了。丽娘在内室的洗漱间内,从头到脚,狠狠的洗了三遍,身上的皮肤都被她搓红了才罢手。
洗罢,换上干净的中衣,丽娘才觉得松了一口气。待丫头们帮她绞干了头发,她才去里间卧房看琮哥儿。大红的襁褓包裹严实,粉扑扑的小脸儿,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挣了命才生下来的琮哥儿,丽娘的心顿时软的像一汪春水。凑上去,亲了一口,逗弄一会儿,嘱咐奶娘仔细照看着,丽娘才走了出来,坐到临窗大炕上。
“嬷嬷,下个月过完中秋节,我就要带着迎春和琮哥儿南下。估计有好长一段时日是不能再回府了。有不少的箱笼要收拾,头先我在做月子不好整理,如今,是该好好的收拾了。一会儿由你坐镇,带着丫头们收拾即可,就是库房里的,除了搬不动的大家伙,其他的也都收拾了。到时候,除了要带到南边儿的之外,把那些好得,没用过的送到郡主府里去,剩余的要么赏了丫头婆子,要么送到当当铺里去当了。”丽娘斟酌一番,细细吩咐道。
贾赦晚间下衙门回府到梧桐苑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忙忙碌碌的景象,丫头婆子们进进出出,抬东西的抬东西,吆喝的吆喝,好不热闹。见了贾赦,众人原地行礼毕,继续忙着手头的活计。
贾赦一路进了西暖阁,见丽娘手里正拿着册子。他上前倾着身子瞅了一眼,原来上面登记着丽娘历年来往的金银细软等。
丽娘被贾赦伸过来毛茸茸的大脑袋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抬头见是贾赦,忙着要起身行礼。贾赦按着她的肩膀止住了,感叹了一声,道:“不是还有一个多月的功夫吗?怎么这会儿就忙着整理箱笼?”
“不是看着天儿好嘛,库房好些日子没有整理了,就这这个机会,好好倒腾一回。提前慢慢收拾着,省的到时候又落下了物件儿,来回的找寻折腾。”丽娘挥手示意贾赦低头,上前替他摘下官帽,递给一旁随侍的丫头,又起身帮贾赦脱起官服来。
不一时,贾赦换好了常服,简单的盥洗一番,喝了一口丽娘递过来的香茶。四处转了一眼,问道:“小四还好吧?怎么也没见迎丫头。”
丽娘指了指西暖阁的碧纱橱,笑道:“琮哥儿正睡着呢,今儿没哭没闹的,身子骨倒是一日一日的健壮起来了。你刚去衙门不久,郡主府就打发人过来接迎丫头,郡主说中秋后迎丫头跟着妾身南下,往后怕是不能常见面,趁着现如今有空,接迎丫头到郡主府跟着他们两口子住一段时间。”
“茂哥儿怕是又长大了些。前些天,我跟着澹宁去郡主府里看他的时候,他已经能喊‘爹爹’了,现如今怕是能喊‘祖父’了。现下你出了月子,回头我们一块儿过去看看他。”贾赦说道贾茂就一脸的慈祥与宠溺。
用罢晚饭,贾赦打发人去东院跟刑氏说他今晚歇在梧桐苑。
是夜,丽娘和贾赦并肩躺在床上闲话。丽娘想着这一回她南下,怕是要等到贾府事败才有可能和贾赦再重逢,心里几多感慨。虽然她也曾经想要改变红楼里一些人的命运,可是现如今,她所了解的红楼剧情大多都还没有开篇。况且就是她自己也算是宅斗的失败者,继续留在贾府,连生命安全都遭受极大的威胁。哪里来的精力去拯救他人,穷则独善其身,她所求和所能做的只不过是给自己的儿女挣命,争取更好的活下去的资本。斟酌再三,她还是郑重地对贾赦道:“老爷,常言道,‘君子之泽,三世而衰,五世而斩。如今我们贾家已经传了近百年,到了茂哥儿已经是第五代了。如今说出去,谁人不知我们家赫赫扬扬,风光无限。可是‘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倘若真有大厦将倾的那一日,老爷作为荣国府的掌舵人,可想好了应对之策?到时可能保全子孙们不必遭受牢狱之灾?饥寒之窘迫?”
贾赦闻言一凛,眼内闪过一丝精光,眼锋若刀的看向丽娘,“你从哪里听说这些的?”
“这还用人说吗?东府里蓉哥儿为什么娶了营缮郎秦业的养女为妻?东府的家主历来可都是贾家的族长,就凭秦氏那样的家境如何堪为原配嫡妻,将来如何做冢妇?还有她带进宁国府的嫁妆可也是实打实的十里红妆。秦业有这个家底?骗谁呢?元春为什么进宫?进宫才多久就已经到了皇上跟前服侍东府里的贾珍父子问什么日日都和那么一帮子人厮混?贾家打什么主意,京里的人都门儿清着呢。瑚哥儿是庶出,自己凭本事考了状元,后又娶了郡主,自是站到皇后那一边儿。如此府里的大事,你们一向都瞒着他,不让他搀合着。可是这年头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不受牵连的。知道的越少,犯错的机会也越小。我倒是巴不得如此的。最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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