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数天里,贾府基本上都处于一种沸腾的状态。即便还守着孝,却依然阻挡不了那些想要结交攀附之人上赶着的如火般的热情。
宁荣街上下不时都有马车来来往往,亲戚故旧、世交、门生故吏等或亲自过来,或打发得力的家人,捧着各色贺礼过来贺喜。前赴后继,络绎不绝。一时间,熙熙攘攘,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好不热闹。时常引得路人侧目,议论纷纷,语气里含着深切的羡慕,看向贾家上下诸人的目光也多了些比往常更加深切的恭敬与畏惧。
且不说细说贾府最近是如何的风光无限。贾瑚中状元,被圣旨赐婚成为皇家女婿。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二子登科。可谓是少年得意,冠盖满京华。丽娘作为贾瑚的生母,母凭子贵,得了诰命之赐,也骤然间在京城名声鹊起,成为京里人家一时间茶余饭后议论的热点人物。
丽娘在贾府的地位也骤然提升,一时间也是无人可以撼动,风头更是也无人可挡。丽娘一早知道会如此,心里多少也松了口气,不用再似以前那般没有安全感,日日活得战战兢兢,处在一种对未来的恐慌中。担心待除了孝,贾赦续娶新人,随即她很可能会失去孩子们抚养和教导权利,对孩子们的婚事和未来的安排没有话语权。毕竟,在这个年代,只有正室才有这些权利,即便她后台硬,得宠,依然不能改变这些规矩。眼下,她是扬眉吐气,风光无限,能站起来做人了,但她一向不是那种得志便猖狂,鼠目寸光的人。她依然再三叮嘱梧桐苑上上下下的人,让他们切忌不可张扬,更是不能打着她或者是贾瑚的幌子在外面做不法之事,还说若是被发现,一定会严惩。
贾府各处主子身边使得下人多是家生子,这样的好处是因着一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主子和下人的利益得到了最大程度的相关,下人大多十分忠心,坏处则是良莠不齐。
一旦主子得了势,他们大多都会仗着主子的势捞些好处,有的甚至做起不法之事。贾府上上下下都默认了这些潜规则。
丽娘入乡随俗,本来对这些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大面上不走褶,她也乐得不计较。可是,她也是有底线的,只要事关她的三个孩子,那是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平日里,她一向对跟着伺候贾瑚三兄妹的人格外优待,除了府里的月例银子外,她常常有丰厚的打赏,人人不缺。*.府里人也都眼馋这些好处,削减了脑袋想要往梧桐苑里补缺。
但是,她也绝对不容忍带坏她孩子名声的刁奴存在,一经发现,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等着卷铺盖走人吧。
可这一回恰巧是贾瑚的奶嬷嬷李妈妈的小儿子以身试法,撞到了枪口上。他仗着他娘奶了贾瑚的情分,不断在外面抢了人良家女子家来做小,还打死了人,最后竟然还扯虎皮做大旗说让那女子的家人不怕死的话尽管去告官。丽娘听人说他这般跋扈,气不打一处来,只赶紧使唤亲信去把人绑了来家,先使劲地敲了一顿板子,然后喊了贾瑚过来,让他亲自处置。
一开始李妈妈听闻,还急急地跑了过来,跪地磕头求饶不绝。甚至于抱着贾瑚的大腿淌眼抹泪儿的嚎哭,丽娘见状,即便气得不行,可是为了以绝后患,杀一儆百,终是没有插手,只等着看贾瑚处置即可。
贾瑚一开始的时候见李妈妈磕得青紫的额头还有些于心不忍,当听完整件事的经过和结果,也气不打一处来。他小的时候可也没少受这些刁奴的气,如今他自己的人却还犯这个忌讳,遂也丝毫没留情面,一气发落了事。直接让人把李妈妈的小儿子送往官府,又言明让官府依照惯例发落不必看贾府的情面。就是李妈妈一家,贾瑚也都免了赎身钱,然后赶出府去。
丽娘对贾瑚的处置并不是十分满意,只是眼下他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很不容易。当下丽娘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随后又帮忙做了一下善后的工作,让人对京里相熟的人牙子彼此通了气,详细地说明了他们一家子被赶走的原因,奴大欺主,仗势欺人,给主家惹下官司大祸等等。
最后李妈妈家的小儿子因害了人命官司被官府判了秋后处斩,其他人等则因着在京城无法谋生,最后离了京城去外地。
为了以防万一,杜绝后患,丽娘一直让人留意着他们一家的行踪,避免他们再四处散布对贾瑚不利的谣言。毕竟,眼下作为初入官场的新贵,贾瑚风头太过,太招人眼热,必有人妒忌,想要打压一下他的风头。丽娘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还是可以在这些小处多留心些。小心无大错。
最后,丽娘托了孙家把他们一家子买了去,然后远远地打发到了西北的庄子上种地。
经此一事,府里诸人再也没有谁敢随意打着贾瑚的招牌行不法之事。祸福相依,府里也传开了贾瑚不近情面,是个冷心冷肺的人,一时倒也无人敢惹。
依照旧例,郡主成亲后圣上早已御赐了宅子作为郡主和郡马日后日常起之所,但是柳皇后思虑再三,还是趁机对皇帝进言道说:“郡主虽是皇家之人,但是毕竟是要嫁到夫家做人家媳妇晚辈,更何况还有夫为妻纲的教条在那里,即便郡主可以免于日日在公婆跟前晨昏定省,捧茶捧饭地站着伺候,立规矩。但是,想要日后德夫家的爱护和敬重,郡主还是要谨守为妇之道,为妻之道,不可失了规矩。平日里也要多与郡马的亲人亲近,多到荣国府的长辈跟前走动。如此,郡马必定也会觉得郡主可敬可爱,待郡主也会更加真心贴心。这样,才是真正地替郡主的未来着想。”说着,柳皇后接过宫女手里的茶盏浅浅地啜了一口,润了一下有些发干的喉咙,继续道:“如今,诚亲王夫妇早已去了。清芷这丫头又是皇上和臣妾看着长大的,哪有不疼她的理儿。说句亏心的话,就是比照着几位公主也还要好上几分呢。就是太上皇和太后那里也是挂心的很,可怜儿见的,我们做长辈的不为她打算筹划,谁还为她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眼下,为了她日后能过得快活,还是多走几步吧。如此,已经走了九十九步,索性把最后一步也走了。臣妾想着,郡主府眼下即便休整好了,也不能立马搬进去住。还是特意恩准贾家让在贾府迎娶即可。待婚后回了门再搬到郡主府住即可。皇上觉得可行不?”
皇帝静默半刻,道:“梓潼这主意不错,就按照你的意思办。还有就是,清芷那丫头的妆奁嫁妆除了礼部惯例之外,你也多备些,不要委屈了她就好。”柳皇后自是点头应下。说毕,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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