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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澜微微的蹙了蹙眉,低了头,手指伸进嘴里轻轻的咬了一口。
她低眉垂首,安静的立在原地,动也不动。
见她这般低眉俯首,芳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步道,“我真没想到你竟是个忘恩负义的,枉我素日里那么真心待你,就算你要和离,你好歹的也跟我说一说吧?”
江意澜头低的更深了,喃喃道,“郡主,请您不要再说了,一切都是我的错。”
芳沁愈发严厉,“你也知道你错了吗?明知道错的你还去做,你这么做对的起骆家吗?”
江意澜静静的听着,一句话也不说了。
芳沁本想再骂几句,见她这样,只好将心里的火压下去,缓了缓,温和的道,“意澜,你有什么难处与我说,你是不是觉得武骆侯府马上就要完了,担心会被连累甚至丢了性命呢?”
不等江意澜回应,她接着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你自不必担心,万事都有老夫人与侯爷在,我不是也给你保证过了么?我父王,蓝翎王不会不管咱们的,你害怕的什么?”
时值正午,阳光有些强烈,直直的射在头顶上,江意澜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渐渐的渗出汗来,她不由得身子动了动。
芳沁还以为她有些心动,声音愈发的柔和,“虽说你已经和离了,但你若后悔了,去老夫人跟前认个错,一切还都来得及,我自会站在你身边替你说话的。”
站的久了,两腿有些发麻。身上也渐渐的起了一层汗,江意澜顿觉有些难受,不由得抬起头来,语气也显得有些急躁,“我不后悔。”
“你……”芳沁紧紧的捏了捏手里的帕子。直气的咬牙切齿,可又无可奈何。
江意澜重新低下头去,嗫嚅的道,“郡主,外头热,您快些回去吧。莫要晒伤了脸。”
芳沁一阵气闷,自己在这里费了半天的口舌,没想到她竟然还有心思想这些,她咬了咬下唇,仍是有些不甘心。继续道,“意澜,你倒是说句话,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江意澜拿起帕子擦了擦额角,低低的回道,“郡主,我什么都没想。”
芳沁气的索性直接转了身就走,白花花的阳光直直的射进她眼里。刺得她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上。
跟在身侧的丫头忙扶住她,低声道。“郡主小心些。”
芳沁摇晃着站稳身子,侧过头对那丫头厉声道,“你眼长哪里去了?再出差错,把你卖出去。”
她眼角余光瞟向江意澜站着的方向,江意澜仍是低着头站在原地,似是动也没动。
她哼了一声转身出门。
脚步声渐远。江意澜缓缓的抬起头来,目中一片清明。明媚的阳光照在她眼里,流光溢彩。
夜风带着凉意吹在窗棱子上窸窸窣窣。屋里头传出低低的呜咽声,夹着一阵唉声叹气。
杜姨娘站在门口深深的吸了口气,端着青瓷花盘子进屋,缓步走到八仙桌前,放下盘子,端起上头的碗,走到丘氏跟前,柔声道,“夫人,您喝些粥吧,这一整天了,您多少的吃一些,不然您的身子怎么受的住?”
丘氏抽抽鼻子,一串串的泪往下落,“琴容,你说我怎么吃得下去?现在也不知道澜儿怎么样了,我这心里头跟针扎似的,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武骆侯府里去,我可怜的澜儿,老天爷真是不公平,为什么偏要如此苛待我的澜儿?”
杜姨娘为难的看一眼江微岸,江微岸朝她使个眼色,杜姨娘躬躬身,悄悄的退了出去。
江微岸踱步走到丘氏跟前,亲自端了碗递到她跟前,柔声道,“明日我再去打听,澜儿好歹的已经离开了武骆侯府,你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留着命总比没命了的好。”
丘氏停下抽泣,接过碗却仍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老爷,话虽是这么说,道理我也懂,可澜儿削发为尼的旨意是得了皇上准许的,只怕这辈子都还不了俗了,这以后的日子还有什么指望?”
江微岸重重的叹口气,这样的话丘氏已经说了很多次,他已经找不出别的话来劝她了,只得又把桌上的粥端起来,“你先喝了,你这样熬着对澜儿半点帮助没有,就是我在外头奔跑也要挂着你的身体。”
丘氏觉得有理,虽然没什么味口,但还是接过来喝了一小口,低声道,“老爷,让您担心了。”
江微岸便道,“说这些话做什么?我对澜儿的心与你一样,明日一早我便去。”
丘氏目光呆呆的,自言自语道,“只怕明日她就要离开武骆侯府了。”
江微岸劝道,“出来了更好,就是因为她现在在武骆侯府里,所以我才见不到她,若真是到了闲云庵,谁还能拦着不让见澜儿吗?”
丘氏马上抬起头来,脸上挂着道道泪痕,一把揪住江微岸的衣服,“老爷,那不如咱们直接去闲云庵等着吧?我也去,我想见一见澜儿。”
她眼里的泪人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滚落,直把江微岸的心都揉碎了。
他柔声劝道,“好好好,等我确定下来消息,马上带你去见澜儿,你乖乖的把这碗粥喝了,若你哭病了,可不能出去见澜儿了。”
丘氏破涕为笑,端起碗三口两口便喝了个精光。
见她如此,江微岸心里愈发沉重,却不敢在脸上表露出来。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江意澜早早的起来,草草的扒拉了几口饭菜,看着月笼把剩下的一些东西收拢装箱。
全部收拾妥当,江意澜吩咐月笼去外头问问车什么时候过来。
月笼出门,到了院外,恰见蔡云京带着几个官兵正走过来。遂上前施礼,“蔡大人。”
蔡云京问道,“二奶奶都收拾好了吗?”
月笼点头道,“姑娘都收拾好了,吩咐奴婢来问一问什么时候走。”
蔡云京眉角微挑。顺着月笼的话道,“马车已经在二门上等着了,本官带人来给姑娘搬东西。”
月笼屈膝行个礼,语间愈发的恭敬,“姑娘让奴婢多谢蔡大人的美意,只是姑娘不敢劳驾各位将爷。姑娘说,她原是自行离开侯府,又是上山修行去的,多余的东西就不带走了,只是姑娘出嫁的时候。有两口檀木箱子,那是我们大夫人专门为姑娘做的,上头刻了姑娘最喜欢的梅兰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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