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容成王朝、天翔历六年,十一月十五日。
这个国家的人们迎来了这一年第二件举国轰动的大喜事——在民间素有冷面爷之称的睿王容成昱,奉其皇兄容成穆之命,迎娶富甲天下的洛家二小姐洛清岑。
整个京城张灯结彩,香烟袅绕,鼓乐震天,人人脸上喜气洋洋,连空气中都似乎充满了喧哗和喜庆的气息。
虽然比不上皇上的大婚,但作为权倾朝野的睿王,又是皇帝亲自下令的婚礼,不管别人心中如何想,至少从表面上来看,处处都是说不尽的富贵风流,道不完的吉祥如意。
清岑坐在一摇一晃的花轿上,脸色十分平静,眼眶却微微泛着红。虽然失去了记忆,但好歹也在洛府住了两个月,爹娘对她的照顾不可谓不尽心尽力,如今要离开,对着伤心不舍的娘,她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花轿外的人很多,随她从洛府中出来的,却只有三个人。一个是她的贴身婢女研紫,另外两个却是前天才进入洛府的华晨兄妹。
华芸才十二岁,年龄太小,又生性腼腆不爱说话,留在洛府也不知能做什么。在研紫的提议下被清岑收做了贴身丫鬟,一来让她跟着比较熟悉的研紫学习,二来也好给研紫做个伴。
至于华晨,她原本是想在洛府中找个身手好的护院给他当师傅,让他跟着学,以后也好有一门手艺养生。但是华晨并不愿意,一则是不想和妹妹分开,二则也不愿离开清岑。
清岑一想,反正睿王府里不会没有护院,到时候再找个师傅给他就可以。所以也没有过多的拒绝,事情就这么定了。
安顿好他们的事,清岑才真正为自己的事情发愁起来。愁的不是婚礼,而是婚礼之后必然要有的洞房花烛夜,娘亲早就给她说过男女之事,她也不是不懂。但就是因为懂了,才越发的不安。
按照她对容成昱的印象,他会让这场婚礼有名无实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哪怕这场婚礼只是奉命行事。
或许这就是男人和女人不同的地方。男人可以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和一个不爱的女人上床,但女人却做不到,这是女人的本性,也是一种近乎愚昧的执着。
也因为这样,清岑才觉得不安,梳妆打扮的时候甚至想过逃跑。可是她能跑到哪里去?抗旨不遵的下场,会连累无辜的爹娘。
越想越觉得不安,越想越觉得害怕,清岑长长的吐了口气,侧身撩起花轿上的小窗帘布,往外望去。
外面是一片喜气洋洋,人人脸上都带着璀璨的笑容,阳光也格外给面子,金灿灿的拂下来,将未来的及融化的残雪照得刺眼。
不相干的人笑得如此开心,牵连其中的人却愁眉不展,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讽刺?
花轿正从高高的尾钿桥上下来,桥边有一个摆摊的小贩,摊位上放着不少精致的小饰品,两个年轻的女子正在摊位前兴致勃勃的打量着。
那小贩的声音很大,举着手里的东西一个劲的推销,清岑随意的看过去,一眼就看到那小贩手中正拿着的东西,顷刻之间,脸色大变。
“停轿——”
大红的喜轿中,传来女子尖锐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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