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未央走到那不省人事的少年身旁,从他褴褛的衣衫上撕下几根布条,胡乱缠裹一下他还在不断渗血的肩膀,将他看起来十分瘦弱的身体拖起,咬牙往肩上一搭,突然之间后悔万分:假使刚才不把他射晕,而是好言好语劝他同她一起走回去,她现在不知有多轻松!
她倒不多想一下:要不是她出其不意把人家射倒,现在倒在地上的又会是哪一个?
未央一路自怨自艾地蹒跚而行,只觉得那少年看似单薄的身体越来越重,直压得她两肩生疼,双臂酸麻,脚下也不由自主开始拌蒜,东倒西歪地走不成个路。
走了半日她感觉才离开原地数尺,而前面的路好像还遥遥无期,只好泄气地把他往地上一扔,自己就势坐下,狠狠喘上几口。待到心跳的频率差不多恢复到正常,她再爬起来继续向前趔趄。
如此三番,只累得她大冷天出了一身热汗,好不容易才到了目的地附近。
一看到石屋的一角终于出现,未央便迫不及待地将肩上的负重没轻没重地往地上一放,接着扬声高叫:“师父,赶紧来帮忙啊!再晚您老人家可就没徒儿了!”
英千秋应声从屋中缓缓走出,边走边笑说:“你这大呼小叫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这次又捡了什么稀奇宝贝回来了?”嘴里开着玩笑,脚下生风,转眼就到了未央身旁。
一看她带回来的“宝贝”稀奇得如此过头,英千秋迅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及多想就要张口去问详情。
岂料未央看他走来,早已沿原路疾奔下山,边跑边笑嚷:“师父既然说他是宝贝,那就劳烦您老人家带回去好好珍藏!我这就下山去取篮子,晚了那些好吃的可就便宜野兔山鼠啦!”话音未落,人已不见了踪影。
英千秋状极无奈地摇摇头,叹声“总是这么急急火火的性子”,伸臂将地上的少年挟在腋下,三步并作两步走,很快消失在石屋里。
乍一摆脱负累,未央只觉得浑身上下轻捷无比,鸟儿一般飘飞下山。不到半盏茶功夫她就回到石林,胸有成竹地走到一处,一脚踢起浅埋在雪下的弯刀,凌空接在手中。然后她再走到另一处,将那少年的武器当作了铲子,几下铲出埋在深坑里的篮子,拍掉上面的雪粒,用弯刀挑着扛在肩上,一蹦一跳地返回师父的住所。
此时石屋里正炭火熊熊,暖意融融,与室外的严寒宛如两重天。
英千秋已经替那昏迷的少年换下血迹斑斑的衣衫,看到未央进来,将手中的布巾向前一递,故意板着脸说:“这宝贝明明是你捡回来的,你怎么能甩手不管,倒叫师父来伺候?过来,给他洗把脸,弄弄干净,我们也好吃饭了!”说完自去取水洗手,提着篮子到灶间去了。
未央冲着师父的背影吐吐舌头,扮个鬼脸,乖乖地用布巾沾着温水,仔细擦拭面前这张脸上的污迹和血点,直到一盆清水变成暧昧不明的颜色,少年的真面目才终于呈现在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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