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她分明记得那圣旨上写的是洛兰公主。赐婚与翼王。怎么可能会出错呢?洛兰公主不就是彼时自己的身份吗?若是小小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就罢了,这些专门从宫里请来为她梳妆打扮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洛兰公主的身份?
“好!”她还是应下。没有心思反驳。问了,又能问到什么。徒劳无功而已。
黎婉素静静审视起镜中的女子,凤冠霞帔,那般高贵的刺绣,大红的衣裳穿在她的身上却像是怪物一般,她看着看着,晃得眼泪几乎就要不住。她的脸色略仍是微有些苍白,眼睛也是那般空洞无神。找不到焦距。她的眼睛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了?她不禁惋惜。记忆里她的眼睛起码是黑亮的。现在却是空洞着没有任何神采。
“奴婢为姑娘施些胭脂吧!”那女子定定的瞅着她,恭敬道。这位姑娘脸色苍白,是该施些胭脂的。
“不必了,我自己来吧!轿子来的时候唤我一声就行了。”黎婉素轻声吩咐道。一口气在唇间吞吐,若有似无的飘散在空气中。
“可是···”那女子微微犹疑。
“下去吧!”黎婉素庸懒的吩咐着,却是不可置疑的口气。
“是!”人家到底是公主,怎么能够得罪呢?
黎婉素极小心地在脸上抹了些散碎的研制,清且淡。这张面皮也不知还可以用多久。早知如此,就该一早便求了徐妈教她些易容之术了。就算是不会制作面皮,也可以挡得了几日,不必如此日日担心。
过了今日,她就是翼王妃了。黎婉素轻轻告诉自己。
不多时,便有人将她搀了出去。她极乖的随人走,不发一言。黎婉素暗自笑笑。他们想要摆弄她,倒是容易得很。她原也不是多事的人,说来他们还是选对了人呢!至少,不会添什么麻烦。
黎婉素端端正正的坐在马车内,并不晓得外面的情形有着何等的隆重奢华,只是那样轰轰隆隆唢呐被吹得震天响,还有一众的官兵竭力压制着仍是喧闹的人群。她没有可能猜不出来。她果真是被当成了黎锦皇朝的公主,她一早便该意识到了。
一路上倒也安生。只不想,下车的时候忽然一阵风吹起,她的盖头险些被卷起,幸好一旁的小小看得紧,才没有将盖头吹落。只是那张娇媚生姿的脸仍是被围观的百姓看见。众多男子不自觉的便围拢上来,一时之间,她被人推搡着,不知所措。
“滚!”忽然一声陌生男子的历喝响起。周遭的官兵蜂拥而至,不一会儿便将那些迷了心智的登徒之人屏退了回去。
“王妃,走吧!”那男子轻唤道。声音迅速的转为轻柔温软,似是有蛊惑一般。她并不知小小在一旁看得呆了,良久才由搀着她向府内走去。
果真是翼王府。单是她踩过的地面便是步步生莲,还有那些目光可及的砖瓦更是凸显了这里是有着如何得富丽堂皇。
天色渐渐暗下来,并没有陪着她。连小小也被发配去照看酒席。她的头上不止顶着基本的红盖头,还有沉重的凤冠。任是她努力克制着,仍是迫于一天没有进食,身子又是乏力得很,脑袋自是越垂越低,可是视线所及之处仍是有限,只能够略略瞧见喜床上铺的是厚厚实实的红缎鸳鸯大炕辱,只是坐着,便已是一阵暖意袭身。
忽然一个男人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虽是身形不稳,但步子仍还踏得住。她不必想也是知道来人正是翼王。她是他的王妃,能来这里的人自然也是非翼王莫属。更何况,他站得离她并不远,她隐约可以透过珠帘看到他的红色衣袂。
那个被称作翼王的男子缓慢的走到她身前,他似是踟蹰了一下,她静静等待着,倒是没有几分紧张,只是那人的手微微抖着,放在她的盖头下方的位置,似是在犹豫要不要将她的盖头掀开。
他的手指良久的放在那么一个位置,她的心终于还是砰砰的跳动起来。他于她而言完全是陌生人。素未谋面的两个人哪里有感情之言?只是,酒气熏天,他分明是喝的多了,若是他迷离醉意之间把自己···
她不敢继续想下去。宁远那次给她吃的药丸,也不知会不会一直管用?若是时间久了,药性过了,岂不就是?岂不就是自己要被一个不知是谁的男人的男人吃干抹净了?
“你莫怪我!”那男子突兀的说道。声音里竟是有一丝的叹息和轻微的不忍。她几乎就要察觉什么。大手一挥,她的盖头便应风而落。她被突如其来的劲风袭到,身子猛地一颤,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稳住。那男子好像也不知自己只是略用了一点内力,竟是会将这个女子弄得几乎是倒在床上。
“是你!”黎婉素瞪大了眼睛怔怔的看着他。只不过话音落地之际,便再没有气力发出任何声音。
她惊恐着盯着眼前的一幕。那黑影不知何时便从窗户斜飞而入,动作应该是利索而干净。黎婉素怔怔的看着来人。他的身影似乎是有些熟悉,可是仔细想来又说不出此时出现在这里的能够是谁。这里怎么说也是远离黎锦的地方。她不会不明白。
他们争执之间不知是谁的剑忽然触到她的乌发,她的发髻顷刻散了,凤冠上的珠串也忽然坠落到地上,散落一地。她的长发披在肩上,亦如未出阁的女子温婉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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