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夺下,直接将她踹倒在地,居高临下气势昂然道:“蝶妃娘娘,本宫念在你是先皇生母的份上,饶过你这一次。皇弟已经死了,你也不用在做你那春秋大梦了。你最好还是放清楚自己位置。若是识趣,我念在皇弟早夭,你一个人孤苦无依的份上。不在乎让你在这宫中颐养天年。”说罢,她将匕首交给一旁宫人,吩咐道:“看紧这个女人,一会儿不能让她出差错。今日棺木就要下葬。”
直至萧君如和一干宫人离开宫殿,她这才嚎啕出声。我看着她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欲绝的样子,也勾起了当日朱明死去时的情景。我也不由热泪盈眶。
不过入宫几日,却比我前半生所遇到的所有杀戮都多。先是朱明,只有是孟学士一家,如今是皇上。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相继死去。萧君如做到了,我确实痛苦不堪,甚至想引刀自戮。可是,我不能。我还有我的使命,皇弟临死之前的嘱托,我不能忘记。天下苍生,我不能忘记。前线正在奋战的几十万士兵的性命,我不能忘记。
这一刻,我的命不是我自己的,是天下人的。我必须忍辱负重,活下去。无论怎样,我都要活下去。活着,等着白玉堂回来。
时辰一到,礼官便喊:“时辰到。送皇上出宫。”
皇陵所在的地方正是玉郎山。我记得那里葬着我的父亲,如今又要葬下我的弟弟。
出葬的队伍排得很长,从午门一直到正南门。文武百官恭送,所有出嫁的未出嫁的公主都披麻戴孝出席。萧君如将我安排在了蝶妃的身边服侍她。古历宫中女眷不得触碰帝王灵位。可是,皇上死时未满弱冠,甚至连皇后都尚未定下。更何况子嗣。先帝又只有一个皇子,宫中更是无人。这时这块牌匾就只能轮到萧君如拉亲自捧。
她虽是不乐意,可是兄友弟恭,礼义谦孝的幌子还是要做给天下人看的。她便不得不和那牌位一起到玉郎山。一路上自然是有安陕禄护卫。京师之中,他掌控所有兵马。若是孟董昌没有将信送到前线,那么皇上死讯传至前线,招白玉堂回京之时。萧君如就会寻个错处将他就地斩杀。那么,天下就会真正落在她的手上。
所以,皇上的死讯也就是白玉堂的催命符。现在距离孟董昌离去算起来也有十日有余。皇上的死讯传到前线大概也只需三日。快马加鞭赶回来,至少也需要三日。那么也就是说,还有六日就能见分晓了。
这夜,所有出葬的人都停留在一处行宫。距离玉郎山大约还有一日就能到了。我自然作为宫女服侍蝶妃就寝。夜里,服侍完蝶妃之后,我一个人回到房中,却怎么也睡不着。一闭眼似乎就能看到满眼的鲜血。朱明死去之时,血溅午门。皇上死的时候,他的血染红了我的衣裙。现在回想起来,我几乎还能看见我双手沾满鲜血的样子。
我一个人站在外面的,看着天上的星辰。我一旦有事,总会爬到房顶去观星。之前,我在观星之时,曾为朱明唱过一首《采薇》,他赞我音律绝伦。只可惜歌者犹在,听者已逝。
又是一个月圆夜。我似乎都要忘记从前教的如何观星测天下大事了。入宫不过几日,出宫时候的事情却如同前世一般,变得逐渐模糊起来。
“卿初嫁,独采薇, 露尚稀,叶已翠, 问征人,何处望乡一枯一葳蕤? 卿已老,忆采薇, 草未凋,又抽穗, 问斯人,等到野火燃尽胡不归? 昔我往,杨柳垂, 今我来,雪霏霏, 问故人,可记当年高歌唱《采薇》?”迎着风,我泪流满面。
天上的朱明还有十五弟,你们可安好?我一个人在宫中活得实在是很累。我多想就这样抛下一切离去。可是,我不能。我不能让你们白白死去。
屋下响亮的掌声,我连忙从屋顶上爬起来。只见屋下正是醉意满面的安陕禄。他一身铁甲,腰间佩刀,拿着一个酒瓶,轻佻道:“你是哪一个宫的?歌声如此美妙。本将甚为喜欢,下来来陪本将饮一杯。”
见他醉醺醺的样子,若是下去,可不是陪一杯可以了结的,恐怕得陪一夜才能脱身了。我自然没有那么蠢,立刻脚底抹油从屋檐上悄声溜到蝶妃所在的宫殿,随后爬下来,钻进屋内,佯装不知。
我本以为这事情就此解决。没想到,半夜里,安陕禄却突然闹起来,大有将行宫掀翻的趋势。他带着一对御林军浩浩荡荡的说是要搜人,甚至连一干公主的房间都进去过了。我心知这次必是不能逃脱了,于是,便和蝶妃说了这一件事。
蝶妃也早已被外面的吵闹声给惊醒了。听我说完这一件事情之后,她脸上阴晴莫辨,半响才道:“本宫只是个没了孩子的娘。在这宫中什么依靠都没有了,能拿什么帮你。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我心中更是不安。安陕禄不久后果然找上门来。我不敢露面,蝶妃亲自前去开门。
只听得外面,蝶妃突然高声喊道:“帝未满头七,安大人就对我这个太后不敬。若是我儿尚在,安大人如何敢这样?今日,安大人要进去可以,那便从哀家身上踏过去。我倒要叫天下人看看,镇国公主孝义天下是如何对待我这个刚死了儿子的娘的”
安陕禄果然草莽,即使面对如此威胁,他居然还是要硬闯。“你要死就尽管死好了。本将今日说进去,就非要进去。”
闻讯赶来的萧君如,衣衫尚未整洁,见到如此状况,当下上前两步一个巴掌扇上安陕禄,怒道:“安大人,未免太过无礼。为了一个小小的宫女至于闹得如此满城风雨么?皇上尚且尸骨未寒,安大人如此不受礼教。来人,将安大人带下去。”
安陕禄还想说些什么,对上萧君如难得充满杀意的眼神,只好愤愤而去。
等到所有人离去,我这才从内室走出来。之间蝶妃依旧还是那一副抵死不从的神情,我在她身后跪下,叩首道:“奴婢谢太后救命之恩。”
“不用谢我了。我这也只是做皇儿会做的事情罢了。”她突然转过身,神情复杂的看着我,一字一顿道,“十四公主。”
我震惊的看着她,她却突然笑了解释道:“你和你母亲亲虽然容貌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神情却是一模一样。我记得她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脸上总挂着淡淡的笑容,明明看着你,却又像是在看着其他人一样。”
“太后,我。。。”我还想说什么,却被她示意不要再说。
“你说的,我都已经知晓了。”她缓缓道,“皇上走的时候,可还好?”
“皇上走的时候甚为安详。”我垂首道。
“那便好。”她嘴角一勾,露出略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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