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心思果然是难以捉摸。是不是干杀手这一行压力太大,所以脑子都和正常人不一样。明明是隆冬,而且是大风起兮的日子,出门去哪里游玩啊?
他是有内力的人,不怕冷,可是,作为三脚猫的我,怎么抵御这狂暴的寒风。
可是,金主有令,不得不从。
为了银子,我今日是豁出去了。从前在宫里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这等事情,犯了错,被罚在冬日里将整个殿外的积雪都扫干净。大雪飘零,寒梅盛放,那时候的我无依无靠,就像是最低贱的蝼蚁。那一年,我扫完雪之后,跑到了玄武门,那宫门很高很高,高得像是天一样。暗红色的像是凝结的血液。我曾经一度以为我这一生都不能出去了。可是,还是让我逃出来了不是么?
所以说,有时候,你以为很难的事情,其实不过是你以为而已。
就像是现在我走在雪地上,已经两个时辰过去了,前面是白高大的身影,他的背影看起来尤为的宽厚,牢靠得像是一座不倒的丰碑一样。
“白。”我轻声叫他。
白没有回头,也不说话。
一时间,一望无际的平地上只有我和他两个人。孤寂感像是融化了的雪水沁入我的身体。
我犹记得,以前的每一年大雪,梅姨和我的娘亲都会陪伴我在雪里玩耍。无双殿的后面是大大的空地,无人打扫,雪能一直堆积到二月初。那时候,我娘亲会难得的在冰天雪地里教导我唱些戏曲。梅姨则会帮我堆雪人。
如今又下雪了。当年的事情再不能重现。娘亲已死,梅姨也背叛了我,我又回到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我的世界就像这一片无际的雪原一样,看着美丽无暇,其实荒凉得可怕。
脚印一深一浅,我不知道还要走多久。可是,明显我的体力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带上唐绣,我现在一个人若是晕厥了过去,那便麻烦大了。
正想着脚步都变得软绵绵的,几乎站不稳。眼前的白色的背影重叠成两个。
不好了,“白。我怕是不行了。”说完,我便晃晃悠悠的倒下去,整个人落入一片黑暗之中。
模糊里,有双手抵在我的背后,源源不断的热量从那手掌心流入。不多时,我几乎僵硬的身体,便开始有了热度。然后,整个人被暖意包围起来。脸颊上滴落温热的水滴。我想伸手抹去,却抬不起手来。嘴唇上有柔软的触感,摩挲着。
耳边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叫夭夭,夭夭。凄厉绝望,像是撕心裂肺一样的叫唤着。那声音都是颤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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