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深秋了万物凋零,格外的厌恶离别,不知怎么的,我惆怅了好些日子。那一日他乘着夜悄悄离去,也没有同人告别,独自一人上路。次日清晨我醒来徒留了一室花香。到了早饭饭点左等右等不见他来,到他房里一看空无一人,连封信都没有留下。所以东西都按他入住前的位置摆放着。
如果不是我梳妆柜里的那一块刻了生死不忘存在,我甚至以为他不曾来过。而那个笑若三月春花的男子只是我梦里的人物。
现在想来,我连他的名字都都不知道。我总觉得狐狸就如同风一般,没有归宿,也不会停驻。
在我习惯他之前或者他习惯这里之前,便离开,连痕迹都不留下。
我本还沉浸在伤春悲秋的无名的低落中,可时局却已不许我如此消沉下去了。这几日,镇上涌来了许多的外来的人。据他们所言,边关已经的将军们与齐王萧钰打着清君侧,诛妖妃的口号已经反了,佣兵二十万占据了四州两省,同朝堂分庭对抗。
那些难民举家逃难而来,一路上有死了许多人。老弱孤寡皆被遗弃在路。九郎见他们可怜,便时常施舍与他们。九郎带我去看他们时,他们一个个皆穿着破烂的单衫,大冷的天那些孩子被冻得小脸青紫青紫的。他们没有可去的地方,只得落户在破庙里。白日出去行乞,晚上披些稻草裹身。同是为人,他们的境况让我不禁动力恻隐之心。
索性客栈后院里还有许多空房能给他们做安身的住处。回去后,我便叫小兰烧了许多热水,给那些孩子同老人洗脸澡,大家围坐在暖炉旁,一边烘头发,一边说自己的身世。那些孩子也是小康之家的孩子,一路上同家人失散,没办法只能在这里乞讨。我便贴了章告示注明了他们的姓名,年纪,特征,贴到京都各处。不多时日,便有人来认领自家的孩子。我院子后面多了许多空地,那些老人自发的种类许多蔬果拿去集市卖或是留给客栈用。如此一来,他们也可以自给自足了。
朝化三十二年九月初九,朝廷派大臣前去招降,未果扑杀与军中。我在客栈里听着评书先生口沫横飞地说那场面是如何惊心动魄如何的气势磅礴。
评书先生最后捋着八字胡叹道:“自古红颜皆祸水啊。若不是后。宫瑶池贵妃迷惑皇上不理朝政沉迷于无稽的修仙之术,也不会弄的如今大权旁落,各地诸侯联合起来谋反。”
众人听后皆唏嘘不已。我磕着瓜子,喝着上好的龙井坐在雅座上。我前面放着帘子,楼下众人都看不到里面。小兰在气急败坏道:“那些个文人墨客一个个皆是道貌岸然的样子,都把所有的错都推到娘娘身上。若不是皇上自己荒废朝政,娘娘纵使有那遮天的本事也留不住皇上。”
我听了小兰的话无谓的笑了笑,小兰见我的笑容更加生气道:“小姐您怎么都不生气呢?那个劳什子这般诋毁娘娘。”
我吐出瓜子壳说:“气什么?他们说的皆是事实,不过说的过了点。我娘亲是同皇上夜夜笙歌,是劝皇上修习长生不老之术。如今,那泱泱后。宫里就只有我娘亲一人得宠了。自是会被世人说蛮横,狐媚了。”
小兰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大约是觉得我胳膊肘往外拐,无药可救了,也不同我言语,在一旁默默地站着。
这位说书先生是我前几日在路边捡到的。那时他已俨然是个乞丐了。我见他在路边给孩童们讲故事骗点东西果腹。我便带他回来让他在客栈里说书。我给他月钱,供他食宿。他更是对我感恩带德。我细细询问得知他是从崇州来的,那里是反军的营地,他本是一家大户人家的食客,后被将军收了做军师,但他无谋士之才,便被改做了粗活小兵。那一日双方谈判破裂后,他正去给军师上茶。便亲眼见证了使臣是如何被装进麻袋,扑杀于地的。后来,他从军营里逃了出来,一路走一路行乞到了这里。说得是声泪俱下,我心想果然是说书先生的料,有如此三寸不烂之舌,想不红火都难啊。
我让他在这里说了三日的书,果然客流剧增。不少人来这里据只是为了听说书先生那段血流成河的参军史的。
九郎在一旁打着算盘算着昨日的流水抬头道:“你的注意也挺多的。那一日我原以为你是见他可怜收留他进来的,想不到还派上了大用场。”
我笑笑说:“也不能光收留白给饭吃啊。我是开客栈的不是那些个善人,如果不赚点,怎么开门迎客啊。”
九郎不语,但笑意已上了眉梢。
我说:“这阵子天下大乱,芙蓉镇虽说是在京都却对外了解甚少。大家心里难免有点没底,请个先生来说说这天下事,不是挺好的。况且我也想听。”
九郎放下算盘抬起头来说:“怕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我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这时玉郎匆匆跑进来说:“姐姐,梅姨晕倒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个重磅炸弹,将我的脑子炸得一片空白。我努力的告诫自己镇定下来,随后说:“快,带我去看看。”
我抓住九郎的手起身便走。玉郎在前方带路。
到了梅姨房里,只见梅姨脸色发黑,嘴唇称墨色,是中毒的症状。我虽看过医书,却未精通。感冒风寒还能治治,这个我只有干看着的份。想到这里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了。大约是梅姨事事都为我铺好
了路,我几乎无法想象失去梅姨以后我该如何。虽然嘴上说想着帮她找户好人家嫁了,但在心里却一直依赖于她不肯放她。如今,她竟要以这样的方式离我而去么?
九郎把了脉后神情沉重道:“梅姨中了毒。次毒名叫七星海棠,十分霸道,七日内不除清,便是后来治好了,也成了瘫在床上的废人。”
我听了九郎的话,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去了,腿一软,跌做在椅子上。
九郎握住我的手说:“放心,我能解。”
我看向九郎,他的手握着我的手,我才发现我的手是如此冰凉且不住的颤抖着。玉郎的手温暖有力,覆在我手上,想是给我吃了一记定心丸。他拍拍我的肩同我对视良久,直到我镇定下来。
他冲我颔首,平日里不带感情的眼睛里充满了坚定,似乎说着莫怕,万事有我.
玉郎同小兰将梅姨抬到后院里九郎的屋子里。九郎进去后,半响出来给了小兰一张药方,吩咐她去抓药又让玉郎烧上一大锅热水,让小兰将药买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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