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飞问道:“老人家你是什么时候现尸体的?”
老人回忆道:“我是寅时末出的门来到船上大约是卯时初收网现尸体的时候也差不多就是那个时候。”
段飞点点头又问道:“你的网设在何处?岸边还是河心?现尸体时尸体是漂在水面还是沉在水底或是浮在水中的?”
老人转身指着后方答道:“小人的船一整夜都停在那儿我们都是把鱼篓一个个用绳索连着放在水中捕鱼因为口子上留有倒刺大些的鱼进了篓子便出不来了这尸体当时并未浮在水面我收绳的时候只觉手里吃重还以为今日收获不少谁知拖到一半时突然看到这尸体一条腿卡在一只鱼篓里挂在水中我吓得手一松然后大叫起来临近船上的人赶来帮忙这才把尸体拖上岸来大人请看那只鱼篓都还卡在尸体腿上呢。”
老人的船就停在岸边不远处距离河心还有一段距离段飞又问了几句再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他便让老人走了日后再有什么疑问时着衙役去传唤便可。
这时杨森也赶了来他的脚程比石斌他们还快许多跑到岸边也不见气喘向段飞问了一声直接就蹲到尸体边仔细检查起来。
段飞背着双手背对初升的朝阳向上游望去……
苏蓉也来到尸体旁这还是她第一次亲临凶案现场段飞起初还担心她会受不了没想到她居然一点不怕。
只见杨森熟练地观察死者的面部打开死者的眼脸观察口鼻、耳后、脖颈等处又检查了尸体的身上各处这时候苏蓉才扭头避开过了一会只听杨森向段飞禀道:“大人死者面色青紫眼睛点状出血乃窒息而死不过他腹内无水显然不是淹死的他喉下有一道勒痕勒横自耳下过死者也不是上吊死的据我初步判断他应该是被人从背后以细绳用力勒死。”
段飞追问道:“死者什么时候死的又是什么时候被抛尸水里?身上还有什么可供辨认的信息么?”
杨森暗吐了吐舌头又看了一眼尸体说道:“死者年约三十至四十之间从肤色上看他应该是一个经常被日光暴晒的人皮肤轻微白浮肿被水泡了大约不到一个时辰从他眼睛中的变化可以看出他已经死了两个时辰左右。”
“经常暴晒?他身体上还有什么线索?”段飞继续问道:“比如手脚有何特殊之处?能看出他平日是做什么的吗?”
杨森又去看了看尸体这才答道:“尸体光着脚手脚上都有很厚的老茧从他手上的老茧形状来看……他应该是……应该是个经常拿锄头的农夫……?”
听到杨森那不确定的声音段飞不禁皱皱眉自行走上去看了看这时苏蓉接着说道:“死者身上穿的衣服可不是一般农夫能穿得起的他手上虽然有老茧脚上却没有什么新伤应该过得还不错至少穿的不是草鞋大人我怀疑此人原本是个农夫但是却有改行迹象生活有所改善应该是去了趟外地刚回来他的服色看起来可不像是本地出产的。”
苏蓉已经不是第一次给段飞带来刮目相看的感觉了他见苏蓉面带得意神色向他看来他微微一笑也不去理她拍拍杨森的肩膀说道:“你初来乍到还没休息就来办案做得已经不错了我的师爷和我一样是个怪胎你不要理她。”
杨森面带愧色地低声道:“是我知道了飞哥以后我会小心谨慎更加努力的。”
段飞回头对上高县令道:“苏大人请你去找个熟悉蜀江水性的人来。”
很快这么个人就被找了来段飞问他道:“以蜀江之水流在什么地方抛下尸体两个时辰之后尸体能漂到这里?”
那人侧头想了一会说道:“蜀江上游流变化多端要估个确切的地方可比较为难不过……两个时辰的话这尸体要么是顺着斜口水河下来的要么就是大约从蜀江与盐溪水的交汇处漂下来的。”
段飞回头对上高县令道:“苏大人请派人沿河查问就顺着南岸去找吧看看周遭有没有村子有人失踪或是前些日子曾经离开然后衣锦还乡的?”
上高县令随即调遣衙役沿河查询去了段飞命人将尸体送回县衙瑞州府的判官彭兴好奇地问道:“大人为何只让衙役查问河岸以南?”
段飞丢了块在河边捡起的木片到河里说道:“彭大人小时候想必没有在河边玩过以前我最喜欢把树枝、竹子丢到河里看着它们漂往下游一般情况下丢到河里的东西都会顺着水流向下绝不会横着漂到河对岸去因此除非凶手大费周章地横过蜀江到对岸去抛尸否则我们大可不必浪费人手到河对岸去查询。”
彭兴恍然道:“原来如此段大人观察入微下官佩服!”
段飞微微一笑这年头的官只懂得啃四书五经一个个都跟书呆子似的像王守仁那种勤于思想的官实在太少彭兴连这种常识都不知道也属正常。
在等衙役们回复的当儿大家都回到了县衙里县令苏大人继续处理政务去了段飞招呼彭兴喝了壶苏蓉亲手泡的茶彭兴说了会话当酒菜送来的时候便识趣地走了。
段飞在上高县最好的酒楼定了酒席让他们送入后衙此时酒席摆好大家也一一落座段飞先向大家介绍换上女装的苏蓉道:“洪邦、蒋骏你们还没见过苏蓉苏姑娘今天就给你们介绍一下在外她扮作个书生是我的师爷在内她是我的丫鬟今日庆祝我们兄弟聚她自愿在一旁伺候大家就不要客气了。”
苏蓉踢了他一脚娇嗔道:“有这么介绍人的吗?大家好我叫苏蓉因为段大人救过我我感恩之下才暂时给他当丫鬟使唤随时可能撒手不干的大家可以叫我名字或者苏姑娘都行不必客气。”
洪邦赞道:“你就是苏师爷啊难怪看着这么眼熟苏姑娘可真厉害杨森这小子一路上吹嘘自己有多么多么厉害结果一来牛皮就被戳破还是苏姑娘更高一筹啊。”
苏蓉笑道:“哪里我不过是捡了便宜杨森还是第一次单独检查尸体不免激动了些有些遗漏在所难免何况我只能看出那些小结我就没看出来死者究竟是怎么死的。”
杨森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点他少年心**情过了就过了在段飞等人的吹捧下很快又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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