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由青色变成灰色。她看见，天空虽然晴朗，却满是云朵。环境美好，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伊水感觉脚下黏糊糊的，低头望去，是一片开的茂盛的彼岸花。
她伸手，摘下一朵。用右手手指撕扯花瓣。如血的汁液溢出，在手指间，似乎血液。她将手指放进口中吸允。随后，她看见满地的彼岸花变为血。她看着血液一点一点上升，漫过膝盖。
她醒了。
这些血液会将我吞噬吗？这是醒来后第一个念头。她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腕。
母亲仍在抢救中。医生正忙着给她调血。她是A型血，伊水是O型血。即使如此，伊水仍不着急。她知道，哪怕死在手术台上，母亲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她的生命，一直都在漂泊。哪儿，都是一样。
她来到窗口，内心安静地看向窗外漆黑的一片。只能看见玻璃上映衬出自己的脸和眼睛。她的眼睛，在也中更显黑亮。她忽然想起，自己的眼眸和母亲的是多么想象。可，哪里像？她并不知晓。
门被推动。伊水回头看见一位身穿绿色工作服的医生走出来。她走上前，医生问她：“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是。我是她的女儿。”
“你父亲呢？”
“我没有父亲。”
医生眼底划过的惊讶没能逃过伊水的眼睛。她知道接下来医生会以怎样的态度面对她。她知道，自己这样的身世，在世人眼中是多么值得悲悯。她习以为常。这是事实，她无力改变，唯有接受，以及之后的一切。
“你母亲营养不良，流血过多。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她是不是患有其他什么病？”
“她有厌食症。”
“仅此而已？”
“其他的，你只有等她醒来后自己去了。”
“那，也只有这样了。”
护士将母亲推进病房。伊水默默跟着。路过咨询台时，她看见墙上的显示的时钟是三点。
窗外仍是一片黑暗。但伊水知道，不久天就会两。到时，该干什么仍旧得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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