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舒特像是看出了若伊的心思,安慰她说:“特蕾娅已经安排好了,今晚进宫。趁着现在天色还早,要不我陪你四处走走?”
若伊想了一下,“让马车绕着绿丘之路回驿宫吧,走慢点。”
歌舒特于是照此吩咐车夫。马车慢悠悠地走着,若伊倚在车窗前,背靠着歌舒特,静静地看路旁如织的街景。
许久,她低低地说:“虽然我在帝京待的时间并不长,但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一种回忆。朗月城被毁,我的家已经没有了,也唯有这里,我能感受到些许旧日的气息。”
她忽然有一种落泪的冲动,咽喉哽塞,不知不觉间,视线已然模糊。
歌舒特从身后拥着她,默默地轻抚她的双肩。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柔弱善感的一面,他心中既有欢喜,他终于能够走进她的内心;也有心疼,她终是无法走出往事,忘记那些悲伤惨痛的回忆。
“我此次归来,就是为了给父亲和渡风报仇。但是他们已经离我而去,就是让仇人们死一千遍一万遍,他们也无法回到我身边。我离开了两年多,本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然而回来后,每一景,每一物都会勾起我的记忆……”
蓦然,她的手紧紧扣住了歌舒特的手,像是想寻求某种力量。“知道吗?那日审问维扬,我忽然发现自己好像犯了一个错误,如果那时,我不去绑架威曼,那么渡风就不会死,父亲也许还有活路。”
她一向杀伐果断。却在此刻,对自己,对那时的决定产生了深深的怀疑,毕竟,她付出的代价太过悲痛,太过惨烈。
歌舒特虽然不清楚当年的细节。却也猜了个十之**。知道她在为父亲和渡风的死自责。他抱住心爱的女孩,在她耳边低语。
“若伊,你知道我曾经领导过奴隶起义。在迦南半岛,每一次奴隶起义被残酷镇压后。奴隶主都会把被俘的奴隶活活钉死在十字架上,那种惨鸣凄绝于耳,令人夜不能寐。你说。那些惨死的奴隶,是应该恨带他们奋起抗争、追求自由的起义领导者,还是应该恨钉死他们的奴隶主呢?”
他的这番话犹如一线阳光。照亮了若伊这几日来内心痛苦纠结的迷雾。她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歌舒特,第一次发觉,这个勇猛的男子也有如此深沉的智慧。
“所以,若伊,不要自责,不要过于苛求自己。不要独自背负太多的重担。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我从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女子。如你这般坚强,这般智慧。”他低头深情地亲吻了下她的手背,“你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复仇,了结过去,然后开始新的生活。过去的一切都回不来了,向前看,还有无限的可能性。”
“歌舒特……”凝望着对方那双深沉漆黑的眼眸,若伊只觉心中有什么东西在翻腾,在涨裂,然后涌了出来,带着一种疼痛的感动,弥散身心。
“我知道,在你心目中,我永远代替不了渡风,甚至还不及奥略宁。但我会用尽我所有的力量,让你开心,给你幸福。”
歌舒特的话语深情,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和力量。若伊在这一刻,是真的被感动了,她想起他一直默默追随自己,任劳任怨,为她血战沙场,为她出生入死,还要忍受她和别的男子亲密,而她,能够分给他的感情却是那么的少……
再对他好一点,对他温柔一点,若伊在心中暗暗发誓。她扑入他的怀中,把头埋在他的胸前,脸颊轻轻蹭着他的胸膛,充满依恋和柔情。
待他们的马车抵达驿宫时,天色已近黄昏。身为特蕾娅的近身侍卫,歌舒特不需通报,便带着若伊进入特蕾娅的起居室。
夕阳透过长窗倾泻在厚软的驼绒地毯上,轻风扬起四壁悬挂丝绸锦绣,特蕾娅的生活是一如既往的奢华舒适。
“夫人呢?”不见特蕾娅的身影,歌舒特询问侍女。
“夫人正在沐浴。”侍女回答。
“你去通报一下,就说我有事报告。”歌舒特吩咐。
“这……”侍女流露出为难之色,“夫人特地嘱咐过,不许人去打扰她。”
歌舒特眉头一扬,正欲理论,若伊扯了下他的衣袖,指给他看窗外的中庭。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院中,车顶垂着金丝流苏,暗红色绸缎车厢上绣着王家的纹章。
“夫人难道是有贵客?”歌舒特问。
“是。”侍女回答,眼中闪过微妙的暧昧之色。
若伊正在好奇是哪位贵客时,里面传来一阵女子的说笑声。若伊知道是特蕾娅来了,急忙拉着歌舒特躲在一扇描金彩绘屏风后面。
侍女撩起珠帘,特蕾娅走了出来,亲密地挽着另一个年轻女孩。若伊仔细望去,微感意外,竟然是公主梅娜!
只见梅娜一袭玫瑰笼纱罗裙,金色的波浪长发带着湿润的水汽,像是刚刚出浴。娇美的脸颊泛着红潮,柔弱的身躯半依靠在特蕾娅身上,眼神迷离,一副意犹未尽的梦幻神情。
“梅娜公主,今日可玩得尽兴?”特蕾娅在她耳边笑问。
“嗯。”梅娜回答:“夫人花样真多,我这算是开了眼界。”
“我这里随时都欢迎公主。”特蕾娅压低了声音:“下次,让我们玩点更刺激的。”
梅娜脸上的红晕顿时深了许多,神情又是娇羞又是兴奋,忸怩道:“夫人,你真坏!”
特蕾娅咯咯娇笑起来:“放心好了,我又不会吃了你。”
两人说笑着穿过起居室,走进庭院,特蕾娅扶梅娜上车,目送她离开。待特蕾娅回到起居室时,发现房间里多了两个人,若伊注视着她,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你来了呀。”特蕾娅亲密地拉过若伊的手,“走,到里面说话。”
三人来到寝室,坐下后,若伊询问特蕾娅:“那个小公主梅娜,是怎么回事?”
特蕾娅得意地伸出手来,摆弄纤纤玉指,做出一个五指收拢的动作,“她就要落入我的手中了。”
“噢?”
“那个小丫头可真娇嫩啊!”特蕾娅笑着说:“不要看她表面纯洁,骨子里可真荡啊,可以好好调教一番。”
对特蕾娅的特殊爱好,若伊向来是付之一笑,而此时她的神色严肃起来。她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特蕾娅和歌舒特知她在思考,也不打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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