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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显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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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都说江南好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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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上最美的事情,莫过于相思人之间的鸿雁传书、鱼传尺素。但那毕竟是从典故化出来的美事儿,真正的鱼腹中书,恐怕只能有两句“陈胜王”之类的叫嚣,与浪漫之类的事情毫不沾边儿,还没有信鸽这种东西来的真实。

    信鸽飞进了军营,在细长的木条上站定,扑扇着翅膀咕咕叫了两声。传信兵看了看刚刚透出晨曦的天色,打了个哈欠,上前轻柔摸了摸信鸽的羽翼,这才将它爪子旁拴着的小竹筒解了下来,又在木条便的小铁桶里倒了些鸽子喜欢的吃食。

    小巧的竹筒被恭恭敬敬的送进了军营的主帐,传信兵弓着身子退了出来,又与大帐旁的守卫比量了个打招呼手势,而后便笑着离开。只是他偶尔会回过头来,看向主帐的目光显得十分炙热、满是崇拜,就好像千年之后某些铁杆的追星族。

    不单单是他,很多值夜或交班的军人们都会偶尔看向那个大帐,同样投去最崇敬的目光,甚至还有些士为知己者死的狂热。

    大帐中的人似乎对这些浑然不觉,他只是被自己的亲兵叫醒,陡然间便睁开了双目。那双眸子并不像汉人那般满是黑色,而是带了些幽深的蓝光,给人的感觉直像是冰天雪地里被冻的不能够流淌的河流。

    男子并没有因为睡眠被打断而觉得恼怒,因为他还很年轻,身体里满是对天下的渴望,而这丝热切也时时刻刻从他那双眼眸中迸裂出来,就仿佛满是冰川的河流里,偶尔迸发而出的冰凌。

    他并没有从榻上起身,而是侧躺着,伸手接过亲信手上的那支精巧的小竹筒,用修长有力的手稳定的将其拆开,取出里面的纸条。

    他开始静静的看信上的内容,身旁的亲兵默默的守候在一旁,看着他嘴角渐渐上扬起一丝坚毅的弧度,便也猜到了一些东西,心脏似乎都兴奋的漏跳了一拍。

    “这些汉人真的很奇怪,为了一些目的,明知道是引狼入室,却也甘之如饴。”男子泛着冰蓝色的双目里绽放出一些难得的华彩,他微挑了嘴角,道:“去好生准备准备,这场表演,定要做的漂漂亮亮的。晋朝之君主积弱不堪,这场亮相之战,一定要打的狠、打的绝,打的他们晋朝一百年都不敢跟咱们叫嚣,打的他们一个个胆战心惊,咱们要什么,他们就得给什么。”

    “是”似乎是受到了男子言词之间的鼓动,那亲兵更开始跃跃欲试起来,他的双眼开始放光,就仿佛是看到了猎物的狼,“属下这就去准备”

    “吩咐下去,只带轻骑,长途奔袭。辎重粮草一概不要,只要带着人、带着马、带着刀,一日之内杀到吴郡者,有赏”榻上的男子倏然站起,修长健壮的身子隐在里衣中,整个人都向外散发着一股勃勃的朝气。

    不多时,男子已经穿好了软甲衣冠,掀起营帐的帐门踏着马靴而出。他看着东方刚刚升起的太阳,以及它周身的一片红霞,目中的冰蓝似乎也在此同时燃烧了起来,泛出幽蓝色的光芒。

    “王爷,军队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出击”亲兵上前,半跪于地,同样强硬冷冽的军人气息在他身后的同袍身上都隐隐闪现着。

    若是熟悉军务的人在这里,他们会明白,自己面前的这批人,是一队强军。

    双目中有着灼烧的热度,被唤作王爷的男子跨上战马,又从亲兵的手中接过腰刀,挂在腰间。他没有多说一句废话,一夹马腹便是奔腾而出,只在风中留下两个极坚硬的字:“出发。”

    ……

    ……

    会稽城陷入了短暂的平静,只是王爷遇刺的消息却传的极快,再加上隐隐有些难民闹事的流言传了出来,一时间,江南地界上都有了些人心起伏。

    而今晋陵的地界上,顾恺之的父亲顾澹正在自家的南楼上,为德高望重的无忧公斟酒。作为一个晚辈,顾澹一直恪守着礼节,将一丝一毫做的极为到位,虽然心事重重,但长辈没有发问,他便不言。

    “都说江南好,一蓑烟雨,二月春风,三生石下问来生。”无忧公摇头晃脑的品咂着杯中的小酒,吹着楼头带了些泥土味道的南风,哼哼呀呀的唱着不知名的小调,到最后又将一个“生”字抻的老长,依依呀呀的,有些让人头皮发麻。

    可偏偏他却是一副十分享受的味道,顾澹跪坐在他面前,想笑又不敢笑,真真是憋得难受。

    “想笑就笑,我知道我唱的难听。”无忧公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白了顾澹一眼,有些为老不尊的指着顾澹的鼻子,摇头道:“你是真不如你儿子,若是他在这里,非得捂着耳朵大喊饶命不可。”

    顾澹面露尴尬之色,咳了两声道:“那是恺之他年纪小不懂事,不通礼法……”

    “礼法算个屁”无忧公陡然暴了一句粗口,话刚说完,却又瞧见对面侄儿脸上那满是哑然的神色,不由得也咳了两声以做掩饰,微皱着眉头道:“都是谢无奕那臭小子,每回喝多了都狂放到张口骂人,弄得你伯父我也沾染上了这不良习性。”

    顾澹眨了眨眼睛,半晌才“哦……”了一声,算是应下。

    无忧公弄了个老脸通红,却也没法再行掩饰,只好惶做不闻,继续优哉游哉的喝起小酒来了。

    “哎,这也有好久没见过谢家那两个兄弟,也不知道谢安那小子是不是还那样装模作样,谢奕那小子是不是仍旧喝多了就骂人。”

    顾澹继续哑然,心想谢家两兄弟的名声到了自家伯父这里,怎么就成了这个调调。不过这事情倒也不由得他多想,他又为无忧公斟了一杯酒,有些小意的道:“侄儿今日来,其实就是为了谢家那两位兄长的事情。”

    “哦?”无忧公有些好奇的挑了眉,甚至眉目间还隐隐显露出几分兴奋来,“怎么?他们两个又做出什么好事儿来了?”

    顾澹无视无忧公那如同孩童嘴脸的兴奋劲儿,略微沉吟道:“应该说,这也不单单是谢家两兄长的事情。伯父也知道,最近几乎全国都在闹饥荒,各地难民充栋,又以会稽一地为最甚。今日,那边传来了些消息,说是……”顾澹抬头看向无忧公的脸色,有些小意的道:“说是昨夜,那边有乱民闹事,城内城外都闹得一塌糊涂,而且,似乎是死了不少人的。而且……”

    见无忧公仍旧没有什么表示,顾澹便微吸了一口气,道:“会稽王昨夜摆宴,会稽一地大部分士族、世家都到了场。偏偏在宴上,会稽王遇刺,场上的诸位,包括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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