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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显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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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一生一夜一梳妆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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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狭窄的巷子里有二人在跑。

    少年牵了女孩儿的手,微雨朦胧着轻薄的衫。

    “总觉得那个人看着有些眼熟。”

    脚步停下,两人在墙角处停了下来。少年拄着腿、弯着腰喘着粗气,女孩儿蹲了下来,一手掐着腰,不住的喘息着。

    少年啪一声打开了手中的油纸伞,遮住二人的身子。

    “知道你厉害,不用找借口。”女孩儿捂着胸口快要跳出的心脏,一面摆手一面回应着。

    “说真的那,骗你做什么。”谢玄微微蹙着眉,在脑中不断的回忆着海涛天的面容,总觉得曾经在哪里见到过,却又怎么都想不清楚。

    司马道福吐了吐舌头,偏头见他一脸认真的模样,便也不再去打搅,只是伸手接着伞上留下来的水珠,不时的偷偷偏头去瞄谢玄一眼,脸上微微的发烫。

    二人跑路自然要寻人少的地方,否则以司马道福这深入人心的形象,怕是一在街上露脸,就会被王府的侍卫们抓回去了。

    如今二人歇脚的小巷子里并没有什么行人,只有早已无人要的柴火堆随意的堆着。那些木头在雨水中的泡的久了,一根根开始发胀,甚至还有一处结出了嫩嫩的枝芽来。

    那一丝淡淡的嫩绿色在微雨中轻轻的晃动,就如同少女心间那若有若无的生机。

    能够感觉到身旁人的温度,司马道福开始故作平静的大声嚷嚷:“喂,那我以后怎么办?去哪住?”

    谢玄眨了眨眼,挠头。

    ……

    ……

    “小娘子,奴婢这人胆子小,经不起吓,您……您可别跟我开玩笑了……”

    会稽谢府西边的院子,思儿正在拿着刚刚得来的珠串子摆弄。那是方才用了一个桃核做的雕饰,从献之哥哥那里换来的,如今思儿正得了新鲜,玩得有趣。

    林氏和谢道韫坐在一旁,只是二人的面色都不怎么好。

    旁边的小丫鬟们看着屋内气氛不对劲儿,便也都长了几个心眼子,互相使了眼色,带着思儿出去玩了。

    谢道韫看着被关上的房门,又看着对面的林氏强笑着,一双握在胸前的手已经抖个不停,心中也不是个滋味。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谢道韫轻声道:“林姨,这种事情,我断没有胡说的道理的……刚让人证实的消息,李兴的确已经去了……”

    林氏的面色早已苍白成了一片,方才强自挤出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她的嘴唇开始发抖,望向谢道韫的眸子里满是痛苦与悲伤,还带着一丝敢怒不敢言的质问。

    谢道韫低头。

    “林姨,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谢道韫轻声说着,不敢抬头,“只是,李兴的尸骨怕是一时半会儿不能送回来,毕竟已经关了城门的。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让

    人好好照看了,若是林姨你答应,便叫人先运回建康去安葬,如何?”

    说罢谢道韫抬头,却只能看到林氏那不住往下落泪的眼眸,得不到任何答复。

    “节哀。”谢道韫不再多言,起身离开。平日里最重礼数的林氏竟忘了起身来送,只是坐在那里流着泪,双眼不聚焦的看着某个方向,不发出任何声音。

    出门便是雨疏风骤,谢道韫看了看脚下积水都被清扫干净的院子,又抬头去看漫天的雨丝。

    来时的伞落在了林氏的房中,谢道韫却没有什么勇气回身去取。她可以不怕向自己袭来的剑雨刀光,也可以不怕那些暗地里的阴谋诡计,可是她怕林氏那满是悲恸的目光,那没有表情的表情。

    谢道韫并不清楚李兴和林氏之间的故事,但二人都是佃户出身,想来便也是那充满着泥土气息的淳朴爱情吧。便只是那麦浪、小路、斜阳的旧话,只是田舍、草房、星夜的流俗。或只是农忙时她给他倒的一碗井水,他帮她扛的一回锄头。又或者根本什么都没有,只是红烛红装红鸳鸯,一夜一生一梳妆罢。

    便是最简单的情感勾织出的感情,一点一滴的汇聚,看似微弱如萤火,却又是人世间的最为广博。

    谢道韫忽然觉得有些羡慕,却又有些感同身受的悲伤。她抬头让细微的雨丝飘洒在脸上,细细密密的感觉,就如同前世的心思最复杂的交织。

    太阳并没有完全敛去身形,只是藏匿在云层里,偶尔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抛头露面。微弱的光忽明忽暗的闪耀着,带着流云的变幻,带着细雨的铺排。

    仰头的时间有些长,脖子有些发酸,眼睛被晃的有些花。

    “看什么呢?”

    很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眼前的太阳光芒被油纸伞掩盖,谢道韫微微笑了笑。

    “在看天上一片云,很像一只狗,很像你。”她说,唇边带着笑。

    “本少爷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帅哥一只,哪只狗敢跟我媲美?”郗超又开始大翻白眼,随即又伸手理着自己的头发,准备向四周的小丫鬟们放电。

    可是他郁闷的发现如今的庭院里只有他和谢道韫两人,剩下的丫鬟们都识趣的绕着路,偶尔有所冲撞,也都是远远的偷笑着离开。

    “癞皮狗。”谢道韫轻笑着回答郗超的话,“很粘人。”

    “粘就粘吧,我会粘你一辈子的。”郗超在雨中的笑容很阳光,带着一股慵懒的味道,“我说,会稽王是不是要被人踢下马了?”

    这话锋转的太快,谢道韫眉毛一挑,问道:“说什么呢?”

    “难道不是么?”郗超从兜里摸摸索索的弄出来一根烟卷,叼在嘴里道:“那天跟城门官儿聊天,听说今年各地的灾情都不善,但是怪就怪

    在这些灾民们都往会稽拥,就像是有人指路一般。我也问过街上溜达的灾民,听他们说,从家乡走的时候,也隐约听别人说过的,说是会稽是大城,存粮也足,这才跟着人流一起走了过来。”

    他用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燃了烟卷,吸了两口,接着道:“王徽之遇刺这事更蹊跷。他一个傻呵呵的人物,平日里除了写写小诗就只知道捣乱,谁没事儿会惦记这杀他?可是他差点就死了,死在流民堆里,更重要的死在会稽城外。他不死也就罢了,若是真的死了,王家的怒火要往何处喷?当然是会稽王因为会稽一地的太守已经辞官了,整个会稽主政的便只有会稽王一人。若是他好生管理流民,早些关闭城门,王徽之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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