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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显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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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此自归家时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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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此自归家时

    “将军,陛下有话相询。”

    石闵闻言起身,黑色的衣袂在他身上流露出几分肃杀的味道来。他从容跪地,一副聆听圣训的模样。很奇怪的,明明是如此谦卑的动作,由他做来却是如此的不卑不亢。

    那宦官也站起身来,敛了面上的笑容,用他那尖锐到有些刻薄的声音问道:“陛下问你,听说你前几日得到了一个晋国的士族女郎,甚美。非但没有将其送入宫中,反而是把她送回了晋国。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低着头的石闵沉默,眼中的嘲讽和不屑没有人能看得到。他没有回答什么,起身只是又冲着那宦官一揖,一言不发,转身而去。

    毫不在乎身后那因为发怒,而致使声音愈加尖锐刺耳的宦官,黑色袍袖冷漠如常,沉寂如山。

    ——

    “娘亲,您可觉得好些了么?”

    谢家东院,谢道韫端了汤药走进郗氏的卧房,轻声相询。

    “是韫儿啊。”郗氏本在塌上躺着,听到谢道韫的声音后便想要起身,却又被快步走到身旁的谢道韫轻轻按下。

    “昨天刚回来,你怎么不多歇一歇?”郗氏接过谢道韫手中的汤药,笑着牵起女儿的手,用力颇大,似乎害怕一松手,女儿便又会消失一般。郗氏一口气将汤药喝了,问道:“这是从你安石叔父那里回来了?”

    谢道韫感受着郗氏手上的力度,又看着她头上那星星点点的白发,鼻子有些发酸。她强忍了,牵起笑容后点了点头,道:“刚从长辈那里请安回来,两位叔父还询问娘亲病情来着。”

    “你回来了,我这病也就好了”郗氏笑着拍了拍女儿的手背,眼睛一直不肯离开女儿。那爱怜的神色从她的眸中传出,足以融化最冷最硬的心。

    谢道韫淡笑着从郗氏手中拿过空的药碗,又为其倒了一盏温水漱口。她看着郗氏将水饮下后,笑着道:“娘亲,您说安石叔父有意思没有?知道女儿平安归来的消息,明明心里高兴的不行,可昨日却偏偏不去渡口接,今日还要摆出一副平平淡淡的模样。就不怕把自己憋坏了”

    昨日谢道韫下船后,环顾来接自己的族人,却没有见到郗氏和谢安。当时,谢道韫心中就咯噔一声,生怕是郗氏出了什么事情,急忙开口询问自己的父亲。再听得郗氏卧病不起的消息,更是担心的要命,也来不及跟长辈多做什么寒暄,便要回家看娘亲。

    谢尚体谅谢道韫的孝心,点头微笑着拍了拍谢道韫的肩膀,便也没有多言,由着谢奕领着谢道韫先行回去了。

    自谢道韫失踪之日起,郗氏就没吃过什么东西,整个人瘦弱了不知多少,却一直都没有倒下。只是没日没夜的敬奉着卧房中太上老君的画像,虔诚的为自己的女儿祈祷。只有在祈祷的极为疲惫,又在弄梅几名婢女的极力劝说下,才会偶尔的睡上一小觉。但也不过是小憩罢了,毕竟心中的事情放不下,又如何让一个做母亲的能够心安呢?

    这样的状态,整整持续了七日有余。第八日,北面有消息传来,说谢道韫无事,即日便启程往回走。郗氏在捂着心口念了一句“三清道尊在上”后,便径直的晕了过去。

    想来是一直紧绷着的心神忽然松下来的缘故,谢奕唤了医生来瞧,听闻无碍后便打发了大多数的下人出去,自己亲自在郗氏身旁陪了几日。夫妻两个关上门说了两日的悄悄话,弄得弄梅都整天在门外踌躇着,不知到底要不要将手中的汤药送进门去。

    人病情沉重与否,和心情是关系极大的。郗氏确定了女儿无事的消息后,也就渐渐的好了起来。本想当日亲自去接,却苦于浑身乏力,只好再三嘱咐谢奕还有弄梅几人,让他们给女儿准备些谢道韫自己鼓弄出来的零嘴,说谢道韫平素最喜欢这些。

    虽然下不了床,但郗氏的心思却一直都不在自己身上。直等到谢道韫破门而入,她才硬撑着上半身坐了起来。什么泪眼婆娑、执手相看自是不必多说,谢道韫装着乖巧,笑着跟郗氏说着北地的一些有趣见闻。只挑了有趣的事情说着,其他的东西自然都是隐去的,尤其是那些杀人的环节。

    郗氏日日担心,怕的就是女儿受苦,见谢道韫如此满脸带笑的模样,真是又欣慰又心疼……

    最后,还是郗氏怕女儿舟车劳顿,让女儿自去休息。谢道韫离开后,郗氏才软在谢奕的怀中用了几口豆粥,迷迷糊糊的睡下了。

    “哪有你这么数落长辈的”如今听得谢道韫这样说谢安,郗氏不由得笑着叱了一句,而谢道韫自然要唯唯应下。

    “韫儿说的没错,他也不怕把自己憋坏了”正在此时,穿了一身素白锦衫的谢奕走了进来。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刚醒不久,一双眸子里还带着几分醉意,给他挺拔的身姿中带上了几分落蹋的味道。

    昨日谢奕跑到渡口接女儿,也不顾念什么士族风度,欢天喜地的抱起谢道韫转了几圈,那架势,跟后世在机场迎接出国留学归来女儿的父亲差不多。只不过,谢道韫出国是出国了,却与“留学”二字无缘。

    最后还是谢尚觉得渡口人多眼杂,而谢奕此举实在是骄纵的过了,便在旁咳了几声,谢奕这才颇不情愿的将女儿放了下来。可回程之时,父女二人虽然坐在同一架牛车中,谢奕却一直牵着女儿的手,笑眯眯的看着谢道韫,不肯放松。

    “去去去”郗氏向着谢奕白了一眼,嗔道:“哪有你这么教女儿的?小郎那一身的士族风度,你这个做哥哥的不学也就罢了,还要教唆女儿么?”

    谢奕从昨日接谢道韫回来后,就高高兴兴的喝了一整坛酒,直接醉倒在谢尚的院子里,便在那里安顿了。彼时的酒与前几日的苦酒可不同,按谢奕的说法,即便是醉了,醒酒也是极快的。

    “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学成安弟那副模样”谢奕笑着道:“什么喜怒不形于色?韫儿你要记住,活的自在才是最重要的圣人说有情而无累,又没说过要面无表情”

    郗氏啐道:“庄子还说过圣人无情那那又该怎么算?”

    看着自己父母二人这夫妻和睦的样子,谢道韫心中甜蜜之余又有些复杂的滋味,隐隐似有些欣羡夹杂于其中。

    郗氏虽然面色红润了些,但身体还是不大好。谢道韫和谢奕也不怎么敢于她多聊,劝慰着郗氏用了些早点后便走出门来。

    “还没用早饭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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