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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显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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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前尘焉能忘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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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极拳到底是何人发明,如今早已不可考校,只是一直争议不下。 ~谢道韫前世修习过众多拳法,不论是太极、散打、泰拳,还是搏击,她都有一定的涉猎。

    她前世所做的毕竟是刀口上讨生活的差事,多一种技能就是多了一种保命的工具,尤其是这种修身的功夫,更是她不得不悉心研究的。

    不论是哪种太极流派,这以柔克刚之道、无极两仪之法都是其中精髓之所在。而道家所说的“上善若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道理,都在其中被体现的淋漓尽致。所谓阴阳互化、虚实相生,一套太极中所能展现的,不单单是克敌制胜的妙法,更是一种让人能够豁然开朗的心态心境。

    而这种行云流水般的人生态度,就随着谢道韫的一招一式倾泻而出。时而若山间溪流之缱绻,时而似奔流到海之广博,时而若垂天流瀑之恢弘,时而似静谧深海之包容。

    魏晋玄学以老庄、《周易》为根基,揉儒家经义于其中,其所探者幽也、深也、大也,似乎缥缈的不容一物,又似乎广阔的无所不容。而太极正契合了玄学的精髓,互化相生的延绵不绝,不正似那“玄”字的道义——物之极么?

    纵使郗超不同拳术,但当他看到谢道韫的招式时,他也能够感受到其中所包容的道理。那行云流水般的自然,那白云苍狗般的变幻,不正是王弼提出的那“有情而无累”的圣人之境么?

    只是这样静默的看着,郗超就觉得自己的心已不再在身上,而是依附到了谢道韫的双拳间,融合到了谢道韫的脚步里。 ~而在那一棚一捋、一退一进间,心便如同那惊涛骇浪中的小小渔舟,明明一个浪头就能够打翻的所在,却那样悠然自得的徜徉着,随波逐流着。

    谢道韫一套动作已完,双臂向下虚压着吐出一口浊气,那张一直静谧的容颜上也再次浮现出了微笑。

    “表哥,这套拳法可还过得去?练起来不会有失士族风度吧?”谢道韫笑着问道。

    郗超的双目有些恍惚,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从此,谢家东边的这个院子里的晚辈们,每日就多了一项任务——学太极。

    谢道韫每日打完一通拳后,就懒洋洋的坐在后院的小石凳上,对着郗超和谢玄那不标准的动作指指点点。郗超抿着薄唇一丝不苟,谢玄却是撅着小嘴哀怨不绝。

    名义上的护院郗路还曾经偷偷地倚门瞧过,眸中闪过几丝异色后,便将此事告知了主母郗氏。

    “嗯,这件事情我是知晓的。小孩子家闲不下来,再说,每日活动一下身子,倒也是好事。”郗氏揉了揉右边的太阳穴,双目微阖着说道。

    郗路恭敬的跪坐在一旁,迟疑了一下,道:“主母,小娘子的那套拳法,不简单啊!”

    “嗯?”郗氏缓缓的睁开眼睛,笑着道:“听超儿说,里面蕴含着玄学至理。怎么,原来你也看得出来?”

    郗路微窘,实话实说道:“玄学至理什么的小人不懂,可是这拳术门路的高低,小人倒是懂得一些的。”

    “是了!我却是忘记了。”郗氏似乎想起了什么,点了点头道:“你本就是草莽出身,听兄长说,你的功夫是很不错的。”

    “不敢当!”郗路先是躬身应下,这才道:“只是,照小的来看,韫儿小娘子的那套拳法……怕是可以算得上当世无双了!”

    一个闺阁中的小娘子,而且还不过是七岁的年纪,又怎么会知晓这等玄妙的拳法呢?

    郗氏眉头微蹙,吩咐道:“明日休沐就结束了,他们几个小家伙还要去族学。你旁敲侧击着问一问,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来。对了,少让她再拿仙人托梦之类的糊弄事儿!”

    郗路唯唯应下,躬身而退。

    对于这件事情,谢道韫也是暗自挠头,一直也没想出什么太好的解释方法。不过,她并不知道自己家中有郗路这样的能人,竟是能看出拳法中的玄妙来,所以并没有当做是什么大事儿。普通人观太极拳法,能感受到其中幻化的妙义便可谓之通达。而其中的拳理、克敌之道,只有行家里手才能明白一二。

    谢道韫一直认为郗路只是力气大些,却不知道后者竟是有如此眼力的。

    族学开课的前一夜,天空竟是簌簌的下起雪来。

    谢道韫站在二楼的横栏边抬头去看,只觉得心在这星星点点间静谧了下来,似有所感,似有所悟。

    世间有千年兴衰,可这雪却是一成不变的纯白。哪里像人,初生时还是白纸一张,在世间走过一遭后,便被侵染成了各种光怪陆离的颜色。而拥有了两世生命的自己呢?又是一张什么颜色的纸呢?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那双小巧、柔嫩的手,谢道韫无声一笑。前世沾染了太多的生命,而这一世总是有意无意的想要走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前世的一切就彷如紧紧束缚着自己的茧,这一世重生了,就想要远远的将那丑陋的茧摒弃掉,飞的越远越好。可是,自己却忘了,不论飞的再怎么远,再怎么偏离前世的轨道,那茧都是永远存在的。

    刻意的懒散、刻意的疏狂、甚至……刻意的花痴,其实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要让自己的本心远远脱离前世的印记罢了!可是,前世毕竟是前世,不是镜花水月的朦朦胧胧,而是切切实实的存在心间。不可忘,不可破,不可失。

    谢道韫毕竟也是谢清。

    忽有清散的琴声传来,谢道韫微微一怔,寻声望去,却是郗超的房中。

    这家伙,还真的会弹琴啊!

    微微一笑,谢道韫再次欣羡的看了一眼洁白如旧的初雪,紧了紧身上的衣襟,向着郗超的房中走去。

    “请进!”听到敲门声,郗超双手抚平了琴弦,用清朗的嗓音道。

    “表哥好兴致。”谢道韫笑着走进,款款走到郗超对面坐下。

    雪夜,昏灯。白衣,年少。香案,绿绮。抬眸,含笑。此情此景,可入画矣。

    “原来表妹是特意来挖苦我的!”郗超随手拨弦,那抚琴的双手映在灯下,仿若璧瓷。

    谢道韫柳眉微挑,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木匣子,道:“怕你一个人抚琴寂寥,过来陪陪你,却是我的不是了?”

    郗超微微一怔,看着那小木匣子恍然道:“秋水笛?”

    谢道韫笑着点头,开盒后去掉秋水笛外面的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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